今天是白露,明日就是老太妃的生辰,整个清水县的商家都张灯结彩起来,悠然也应景的扎了两只红灯笼,这会儿叫双儿拿了凳子架脚,将两只红灯笼挂在粥铺门梁上。

“过来点,过来点。”红袖在一边拿嘴指挥。

“你怎么老看不准啊,差不多就成了。”悠然举着手,抬着头,那颈子和胳膊都酸的要命,偏偏红袖这不是那不是的。

绿萝和双儿在铺子里招呼客人,望着这边偷笑。

“哎呀,这灯笼肯定要挂正的,不挂正的话要破坏风水的。”红袖理所当然的道。

“挂个灯笼跟风水有什么关系啊。”悠然一来不信这个,二来又觉小题大做,便没好气的回红袖道。这红袖,看的小说多,就常拿小说当真,一本风水的小说,她愣是能跟现实结合起来。

“怎么没关系,若是位置不正,挡了财运,你这可是粥铺,是做生意的,哪能不注意这个,当年,我家开烧鸡坊,逢年过节挂灯笼,那还要找风水师傅来点位呢。”红袖道。

得,这红袖越说越有劲,悠然脖子酸,懒的跟她顶,便道:“好了,好了,你快看,正不正。”

“过来点,再过来点,再过来点……”

于是,在红袖的一阵过来点中,悠然直觉那脚一空,然后凳子一歪,整个人就往一边倒。

汗哪,叫这红袖害惨了,悠然根本无法平衡自己,只希望不要跌在太狼狈,样子不好看哪。只是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不痛。地面虽然有些硬,但似乎挺有弹性。

“哎哟,压死人了,哎哟,压死人。”身下,一个人凄惨的叫着。

“呗,你个要饭子,不好好去要饭,躺人家铺子门口干什么,还想讹人啊。”红袖一边将悠然拉起来,一边对那惨叫的人吼。

自己之所以不痛,敢情是压着人了。躺在地上的是一个叫花子,表情看着十分的痛苦。悠然连忙扯住正吼着的红袖,然后探下身了问:“你没事吧?”

“腿断了,腿压断了。”那叫花子说着,十分艰难的爬起来,右腿十分诡异的朝一边扭着。那叫花子站了一半又倒下,然后抱着腿在那里翻滚。

声声惨叫,立时引来了周围人的围观。

“你这人,你那腿明明早就是断了,还赖人,把你送到衙门去,让你吃牢饭去。”红袖气吼吼的说着,又转头对悠然道:“悠然姐,别理他,这样的人,我以前见多了,自己本身就是惨的,却偏拿惨来讹人。”

“哈哈,我们这样的人,要是能去吃牢饭,那就再好也没有啦,就怕人家差人不收啊。”这时一群叫化子在边上哈哈大笑。

看着仍在地上惨叫的叫花子,悠然知道,今儿个,自己是让人设计了,这事若不解决怕是以后粥铺没的开。

便盯着那叫花子道:“你想怎么样就明说吧。”

“我这腿断了,短期之内是不能沿街讨饭,若是没有收留,怕是要饿死街头,我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就想借你这屋檐做为栖身之所,每日里你给个两碗粥就成,怎么着,也让我活条命,虽说我叫花子命贱,但上天总是有好生之德的。”

听了悠然的话,那叫化子不喊疼了,靠在一边的石阶上道。

“就是,就是,咱们叫花子天当被来地当床,只要这位嫂子每日施两碗粥给这位兄弟就成了,要不然,咱们就堵这里,你这铺子也没法做生意啊。”那一群叫花子还帮着腔,不用说了,这就是做局的托子。

“就这点要求,没有别的?”悠然淡然的问。

“没有。”那叫花子回道。

“那好,你就待这屋檐下,不过,我开门就粥铺生意,客人进进出出的,你这一身脏的,怕是会影响店里的生意,我生意差了,你就没粥喝,所以,你还是把自个儿弄干净了再说,另外,这城里城外的,叫花子何其多,要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那我也要关门大吉,所以,以后你的同行由你去应付。”悠然丑话说在前头。

“成,我这就到外面的河里去洗洗。”那叫花子说着站了起来,还朝着那一群叫花子拱了拱手:“兄弟们,多谢了,我这回算是找着了吃饭的地方,承各位兄弟的情,以后这铺子就是我的地盘了,还望各位给我薄面。”

那叫花子得意的样子让人想揍。

“我说老大,这小子,这不是过河拆桥吗?”一个叫花对那为首的老叫花道。

“算了算了,谁让他救了我一命,我这就当还情了。”那老叫花说着,就带着一群叫花离开了。

而那断腿的叫花则一瘸一瘸的追了上去:“兄弟们等等我,我去洗澡,你们帮我刷一下背啊。”这位显然很会顺杆子爬。

…………

悠然看着离去的叫花,觉得今天这事有些怪异,怎么这叫花子好端端的就找上自己呢。

“悠然姐,你真让这叫花子呆在这店门口,还每天管饭哪?”红袖看着远处的背影,撅着嘴道。

“那你有什么好法子?”悠然问。

“没……”红袖扁了扁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