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廖家确实是等着这笔钱平息事情,廖竹音也只能咬牙同意了。

但她不愿再回容家被人羞辱,只让孔氏与容晴回去一趟,等将东西搬回来了,留下一些,余下的都变卖出去,到时候填补这个空缺。

容晴心有不愿。

她的那些东西也是她攒了十几年的,尽管离开容国公府她再也不能过国公府贵女的生活,身边也仅有一个婢女伺候着,但她仍旧可以光鲜亮丽,体体面面。

若是连她的珠宝首饰、锦衣华服都要卖了,那她以后穿什么戴什么?

但她心想着容家她肯定是不能回去住的,那些东西肯定是要带走的,现在先回容家将东西带走再说,于是便跟孔氏一同去了容家。

二人去的时候正是下午,容家大门禁闭,拒绝了他们入内,守门人还道家中主人不在,若是她们要来见容亭,等容亭下值之后再来。

容晴没料到自己回家都被拦在门外,气得当场破口大骂,骂守门的老汉不知好歹,看门狗都不识得主人,竟然敢拦她。

骂来骂去又骂容亭不是东西,引得周边的住户纷纷出门看好戏。

谢愉住得不远,知晓了消息,便派人通知了容国公府和太常寺的容亭。

明氏得知此事之后深深皱眉,去了春庭苑与谢宜笑商讨:“你说这廖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景阳侯府和廖家都对外说是容晴是司云朗之女是容晴为了阻止司云朗定亲胡说的,可谁人不知她很大可能是司云朗与廖氏的女儿,她又跑到容家来做什么?还想让三弟给她做爹?”

“让三哥继续给她做爹那就算了,她这心里满心的都是司云朗,自小也极度厌恶三哥这样的父亲,如今真相大白了,她哪里还愿意喊三哥一声爹?”

“廖氏害人。”明氏脸色不好,“容晴这样,定然是她教的,若不然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放着陪伴她十几年的父亲不亲近,反而去亲近一个十几年都不曾露面的所谓亲生父亲。”

廖竹音可恶,但容晴稍稍有些无辜,毕竟当年的一切都不是她能选择的。

若是她亲近容家,容家或许也不会真的容不下她,毕竟养了十几年养大的,给她寻一门亲事嫁出去就是了,可她厌恶容亭,满心的都是她的亲生父亲,这是容家不能容忍的。

要说在这件事里,最受伤的,那便是容亭了。

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不是亲生的,满心都是她的生父,对他极尽厌恶不屑,换做是谁都是要疯的。

“我不曾与容晴一同生活过,对她也没有半点感情,有的只是她对我诸多的挑衅的厌烦。”谢宜笑给明氏添了些果茶,

“依照她这样已经被养歪的性子,若是她再亲近三哥,对三哥大概没什么好处,反而只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如今这样,其实也挺好的,她抛开了三哥,去认了她的生父,对三哥不屑一顾,三哥对她同样也没了责任与愧疚之心,日后她如何,就让她亲生父亲去操心吧。”

明氏叹气:“话虽如此,可到底养了十几年,容晴如此绝情,三弟心中怕是不好受。”

“好不好受也都受着吧,也是他自己识人不明,这才被人骗了十几年,希望他吸取这个教训,余生小心谨慎,或许等他成亲之后便能好了。”

若是容亭再娶妻,再有新生的儿女,不管廖竹音还是容晴,与他而言或许只是往事云烟了。

“也是。”明氏如今只期待陈四姑娘早点进门,好让容家恢复平静,也将这些流言压下去,“到时候给陈四姑娘的聘礼多给些吧,也委屈她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陈四姑娘还愿意嫁给容亭,确实是委屈她了。

“那就给她多添点。”这妯娌二人都不是缺钱的,对于给陈四姑娘添点聘礼的事情自然不放在心上。

“你说容晴和廖夫人回到容家到底想做什么?”明氏有点想不明白。

“或许是便宜没占够了吧。”谢宜笑侧目看了明氏一眼,似笑非笑,

“廖家要离开帝城了,你不是说景阳侯夫人要求廖夫人将廖氏以及容晴一起带走吗?如今主宅都卖了,肯定是要走了,你难不成忘了,容晴留在容家还有东西呢”

“廖家要带走容晴的东西?!”明氏豁然站起来,脸色有些不好看,“她们也是够不要脸的,容晴都不是容家的血脉,竟然还有胆子来带容家给她备置的东西?”

“金银珠宝这种东西,谁还嫌少。”谢宜笑喝了一口果茶,笑了,“不过咱们都拿了景阳侯府的赔偿,她既然要带走,便带走吧。”

景阳侯府的十二万两银票早上已经送到容国公府了,算起来容国公府养了容晴也没有亏。

“只是也不能悄悄地让她们走了,需得叫人知道我们容国公府对她们不薄,不是我们将她赶出去才行。”

“你说的有道理,等容晴将东西取走,便对外说廖家要离开帝城,容晴舍不得母亲,要跟着母亲离开,离开之后,她便跟着母亲进廖家,唤做廖晴,不再是我容家的容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