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肖玉是因为连日的疲惫,加上严重的高原反应,再就是一下又损失了那么多的人马,一时急火攻心,因此,一下晕了过去,经阿曼用银针刺激太阳穴后,很快便苏醒过来。

“肖领队醒了。”当肖玉动了动眼皮时,一个工友激动地喊。

接着,肖玉睁开了双眼。“上校,你觉得怎么样?”卡秋莎和阿曼,二女几乎同时关心地问道。见肖玉醒转来,阿曼停住手,并抽出银针。

“没事,我没事。”肖玉这才发觉自己躺在卡秋莎的怀里,于是赶紧想坐起身,却是用力过急,头又是一阵的晕眩,便急忙合上双目。

“都成这样了还逞强。”阿曼心直口快道,一把抚住身子还在晃悠中的男人。

“没事,我真的没事。”肖玉再次张开双眼,拂开阿曼抓住自己的手,抬头望着围在四周的人群:“谢谢大家的关心,都赶紧上路吧,停留久了会冻坏的。”他就此抓住方东明伸过来的一只臂膀,一挺身,站了起来。

“还是我在前面督队吧,你歇着,什么都别管了。”方东明道,他和小新疆是分别在中段和后面带着驮队跟随而行,又有易彪等十几个人轮流来替换,要轻松的多。

而肖玉作为整个驮队的领队就不同了,要随时监管各种可能出现的问题,因此,一刻也不得放松下来。

闻听方东明的话,肖玉起先还想坚持,后一想,再坚持下去,怕是只会起到事倍功半的不良效果,正好借此放松一下,好好究竟究竟地形图,所以他一口答应道:“行,我替换小新疆到后面去,前面就暂时交给你了。”。

“我也陪你一起去吧。”阿曼望着返身朝队列后面走去的肖玉背影对他请求道。

“不用了,两位大医生在前面侯诊吧。”骑在马上慢慢行走中的肖玉,举臂朝身后挥了挥,他已然基本恢复了常态,但身体依然感到前所未有的乏力。

而卡秋莎则是仍站立在那块石头跟前,静静地看着肖玉和坐下马渐渐走远,那双充满血丝的美丽大眼晴里,闪动着一末柔丝般的光芒。

“珍妮姐,你在看什么呢?”阿曼问。她的关切没被肖玉领情,无奈地耸了耸肩转过脸去,正好看到女上尉凝视前方的目光,顺着她的目光又朝向肖玉的背影望了一眼,再回头看卡秋莎,凭着女性的直觉,她敏感地盯住对方的眼神。

“哦,没什么,我们走吧。”女上尉收回目光,眼中的柔光瞬间消失,一转身,跟着前面已然出发中的队列,艰难地朝前走去。

从这天开始,老天爷似乎也疲惫地不想再绽开笑脸,天空整日被阴云笼罩着,人们期盼正午的那一刹的阳光也成了奢侈的泡影。

“从早到晚,不是阴风就是飘雪的,啥时候才能晴一会儿啊,我这鞋跟脚冻在一起,都要长一块了。”一个工友一边走一边断断续续,呲牙咧嘴地抱怨着。

在他的身后,正好走着阿曼,听了他的唠叨后,不禁皱了下秀眉,即而回头朝长龙般的队列后面看去,阴雪中,看不清后面人马的真实面目,只能辨个大概的轮廓。

也不知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她心里这样想着转过头来,却是正好遇上也朝后正望着的卡秋莎,不过这次女上尉是在看她。“珍妮姐,你看我干吗?小心脚下路滑摔倒了。”阿曼对她提醒道。

“你要是想去后面就去吧,别担心,这里有我呢。”卡秋莎却这样回道。

“你说啥?”阿曼尽一时被女上尉的话说得愣了下,本来是想说:你啥意思啊?

“她说的意思你不明白?”跟着一起走的易彪忽然开口,咧了下嘴想笑,却是太冷,笑容僵硬的冻在脸上展不开:“你刚才不是还申请要跟肖领队去后面来着,这回怎么又不去了?”他调皮地眨了下眼晴,算是代替无法现露的笑容。

易彪的话显然引发了人们的联想,一些工友朝他们这边投以好奇的目光,眼神中明显流露出嘻笑的意味儿,这使阿曼脸上不由得发起烧来,似乎自己心里的想法被别人窥探到了一般,于是立刻把头一甩:“我现在不想去了。”

她的话本来是想证明自己并没要去后面的想法,却不料更是令于众嘿嘿地干笑起来,那声波被风雪吹动得难听至极。

“你们笑什么?谁想去谁去好了。”女孩愈发的受窘起来,干脆把头一低,只顾一个劲地走起路来。

她的这种窘态和表情,招惹得工友们更是你一言我一语,絮絮叨叨起来,慢慢地不再谈及阿曼,而是拉扯起家事来,有的甚至憧憬着走出这段驿道后,用挣得的“坦戈”(银元)去干些什么?在这种热烈的气氛感染下,人们似乎暂时忘却了风雪带给他们的痛苦和压抑。

“珍妮姐,问你个事可以吗?”听着工友们热闹地谈论着他们的未来,阿曼也忍不住低声对卡秋莎道。

“问吧。”女上尉侧过头,对她笑了一下,见阿曼并没有马上说话,只是犹豫不决地看着自己,便又道:“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不解的表情,她觉得中国人有时候令人捉摸不透,为什么有话不能直接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