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田腾野坐在办公桌后面,开始对范大庆和洪文进行问话。见洪文回答完后,老鬼子上下打量了他俩半天,又低下头,对着手边的资料看了一阵,然后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问道:“你们的,来行政班什么的干活?”

这回范大庆先开了口:“原田腾野阁下,是金司令让我俩来的,为的是给警保署李大队长澄清、澄清什么罪名来着?”他转头望着身边的洪文,好象一时想不起来似的,其实纯属是故意的,他就想戏弄日本人一下:老鬼子,你想知道是吧,等着呗。

洪文明白他的意途,但现在这种形势下,这种玩法可不是明智之举,他一直在观查坐在桌后的原田腾野,看他那神色,似乎已掌握了他们的一些情况:这老家伙,在抽查我们。

于是道:“腾野先生,我这个兄弟脑子有点不灵光,记性也不大好,你别见怪啊,我来替他说。”然后稍微清了下嗓子,装做沉思样想了一下才说:“金司令要我们来给李队长证明,他没有伪造委任状。需要申明一点,我和范大庆,以前的确同李队长在一个护路队干过,但我们与他并不熟,只是这次警保署招警员,正好都来应征,又碰到一起了,可人家是队长,我俩只是警员,所以并没有多少交往,因此,我们哥儿俩,只能看表面,他是个不错的人,伪造委任状这种事,他应该不会做。”巴嗒巴嗒,洪文绕了一大圈才讲完。

原田腾野在听洪文说话的当界,不时地观查着这两个人的神态,揣摩着他们的心理,等洪文说完后,原田腾野尽然呵呵地干笑了两声:“他,为什么应该不会做?”他把“应该”两个字,故意说得重重的。

“我的意思是,不排除有可能,因为我们并不了解他,原田阁下,你的明白?”洪文也学着小鬼子讲话的调调,解释道。

“你的意思,我的明白,讲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证明,你们不是一伙的,对不对?”原田腾野很干脆地说道。

“没错,我俩跟他--李队长,不是一伙的。”范大庆重重的点头:“原田腾野先生的眼光真厉害,一针见血。”他居然伸出一个大姆指,对老鬼子大大的夸赞。

“但是,我调查的结果是,你们三个人,平时来往的很密切,而且经常到酒楼饭店去吃饭喝酒,我没有说错吧。这个,我算不算厉害?”原田腾野的一双小眼晴里,露出狼一般的狡黠,还带着一丝得意的神情。

“没错。”洪文立即点头称是,一点都不否认:“李队长为人豪侠仗义,很大方,因为原来我们仨在一个护路队干过,所以现在,他当了官,并不亏待我们,因此,经常请我们去喝酒吃饭。但这并不等于说,我们对他的事就非常了解啊。”那意思,人家要干什么,怎会告诉咱们呢?

“够了。”原田腾野已然看出,这小个子白面皮的,看起来表面很斯文的洪文,是个最不好对付的主,再跟他俩扯下去,永远也扯不出个道道来:“来人,把他们带下去,暂时看押起来,听候我的命令。”

“原田先生,我们还要回警保署交差领赏呢。”范大庆见两个特务走过来要带他们走,便急的直嚷嚷,那意思,我们又没犯啥罪,干吗抓我俩啊。

“领赏?我会告诉金司令,这赏,在我这领。”原田腾野嘿嘿得两声干笑,最后,又意味深长的加了一句:“如果肯合作,赏金大大的。”

范大庆和洪文就这样,也被不温不火、不明不白地扣押在了行政班,而一去不复返。那边的金三元金司令,只见梅凤回来了,却不见跟去的两个警员返署,不觉问是怎么回事?当他知道情况后,也没辙,那就等着吧,小鬼子可不好惹,别事情没办成,再惹出一身骚来,那可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可他左等不见他俩回来,右等也不见他俩影子,桌上那四块赏银,放了一天,都他妈给他快看熟了。金三元是越看心情越不好又越要看,越觉得有人要害他。那就不看吧,摸着,却是拿在手里怕烫,搁在一边又怕忘,最后,哗啦一下,他把那四块银元全收回抽屉里去了。

他想再派一个人去行政班查看动静,却怕触怒原田腾野,反而坏了事。听梅凤回来说,这老鬼子对她看都没看一眼,想必是留下范大庆和洪文俩人,另有缘由,总之,竹蓝子打水,怕是要一场空。

他在宽大而豪华的办公室里,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踩着厚软的地毯,是走来走去,还觉得跟脚。先不管金三元是怎样的心急如焚,烦燥地等着行政班那边的消息,那么原田腾野把范大庆和洪文扣押起来,究竟又有何用途呢?

之前,在审讯李大年未果后,原田就叫喧着:看你见到你的同伙,还能再这样嘴硬?这“同伙”,他指的就是,已让人暗中查访的范大庆和洪文俩人,如他对小林佐佐木所言。

如今,这俩人,自己送上门来了,还能放他们走吗?当天夜晚,在审讯室里,原田腾野与手缠着绷带的小林佐佐木,又开始对李大年进行第三次审讯。

这里,是一个较为秘密的地下审讯室,在这里,只有一种刑具--“电椅”,通过对电椅电流大、小的控制调节,可令被施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