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雪山被肖玉的一句话喷了茶,这一动静,惊动了一旁跑堂的小伙计小三,他转头对他们这边望了一眼,即而走过来,用抹布擦干椅背的上喷溅的茶水:“两位,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这小三儿,就是之前说过的,这家茶楼掌柜的亲戚,从绕廊村投奔来的。“小三,最近又听到什么新闻了没有啊。”肖玉对他笑着问。

因为肖玉曾跟他也有一个亲戚是家住绕廊村的,所以小三还认得肖玉,之后听掌柜的说,他就是这一带有名的军医,因此跟他也亲近,见问便道:“听说绕廊村又打了一个大仗,这次还有美国的飞机呢?据说是三架,投下的炸弹啊成片,数都数不过来,炸得小鬼嗷嗷叫,啧啧。”咂着舌头:“我要还在村子里头呀,一定为他们叫好,真是太过瘾了。”

“还有听到什么新鲜事啊?”倪雪山听罢也问道。

“还有”小三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想了一下:“哦,对了,我们这茶楼离着镇公所很近,昨晚半夜三更天的时候,听到那里传来两声枪响,起初还以为是游击队来偷袭鬼子,今早才听说不是那么回事,你们猜,那两声枪响是谁放的?”一脸的神秘。

“不是游击队放的?”肖玉故意问,倪区长也装出很想知道的样子。

“不是不是。”小三儿连连摇头:“告诉你们,谁都想不到,是那个老特务原田腾野放的。”

“他为什么半夜三更放枪?梦游吧。”肖玉调侃道,喝了一口茶,倪雪山被他说得就是一笑:真会装。

“你们都知道镇公所的院子里放着一只大泡坛吧,那里面泡着警保署的大队长酒保,这两枪啊,听说不仅把泡坛打个稀烂,连里面的人也给打死了,那泡坛的味啊,十里八里的都能闻见,忒重哩。”小三做势将鼻子捏住。

“都啥味啊,我咋没闻到呢?我们区公所可是挨着镇公所的呀。”倪雪山为小三的夸张说词而感到好笑。

“你肯定是感冒了,鼻子不通气,肖大夫,你闻见了吧。”小三的话把他二人逗乐了。

“小三啊,你都从哪儿听来的这些啊,还真是挺新鲜的哈。”肖玉微笑道:“我想请你做一件事,不知乐不乐意啊?”

“肖大夫您说。”小三把手里的长抹布往肩上一搭,一副有求必应的样子。

“是这样的,你们家普洱好喝,我想在这里买上两大包,一会儿你亲自给我送到医院去,我不在你就放在我的办公桌上,茶钱我现在就给你结了。”肖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十元的滇币放在桌上:“不用找了,多的就算是给你的小费,另外,”他拿过桌上的一张填写菜单的白纸,在上面很快写了一行字:“把这张纸放在一个茶叶包,一起送去,别忘了哈。”

“好嘞,我现在就去。”小三高兴得抓起钱朝楼下跑去。

“你想做个结扣?”一旁的倪雪山,默默地看着肖玉的一举一动,见小伙计转身下楼去这才问道。

“这是给原田腾野过年前上的一道饭前水果,精彩的年夜餐,会一样一样给他备齐,让这老小子慢慢品尝。”肖玉的嘴角微微牵起,他的新年行动计划就要开张了:“对了,老韩派到警保署的那三个警探,现在混得怎么样?”

“你说范大庆、洪文和李大年那哥儿仨啊。”倪雪山扑哧一声乐了,端起的茶杯又放下。

“怎么了?”肖玉望着他问。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前天,我们区公所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倪雪山面色红润,满脸快意,见肖玉仍是看着自己并不追问,又道:“你听了一定也拍手称快,哈哈。”他尽呵呵笑起来:“杨嗲嗲被他哥儿仨给除掉了。”一副,你没想到吧的表情。

听到这突如其的消息,肖玉还真就是大大地惊奇了一下:“怎么回事,快快说来。”连正往嘴边送的花生米也忘了朝口里送。

“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倪雪山笑望着他:“吃你的,咱边吃边聊。”于是,便道出仨兄弟施计除奸的故事。

到底是啥情况?原来啊,这范大庆、洪文和李大年哥儿仨,自打被梅凤秘书招到警保署,集训俩星期后,被正式编进警保大队,由于表现出色,技能出众,再加李大年人高马大,能震住一方,因此,他被金三元看中,任命为警保署大队长,就此接替了酒保的班。

这一来,他们在敌人的心脏里活动起来就更方便了,由于警保大队长一职,也使李大年非常容易获取更多的来自敌特方面的可靠消息。而大年虽然看上去高大粗笨,但心可细着呢,他经常被金三元无故派去区公所“执行任务”,执行啥任务?监视杨嗲嗲及倪雪山。

为啥呀?原因是:杨嗲嗲虽是当时替代酒保进的区公所,而且也是他们给找的人,但杨嗲嗲并非是他金三元的人,而是日方的密探,为原田腾野服务的,要防着他点,做日军人的狗也是要格外谨慎的,不然,一不小心就要被主人鞭挞,更何况这主人还是个日本主子。

另一方面,对于这区公所的成立,金三元打一开始就妒嫉非常,这是在与他争粮夺食啊,有他警保署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