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她下班回来时还会买一杯奶茶给她,并说“你们学生不就爱喝这些甜甜的饮料吗?”

喻明皎尝了一下,发现超甜,还是热的。

谁大热天喝热奶茶。

这段时间喻明皎也发现岑聆秋的癖好,她嗜甜,不管是做菜口味,还是糖果,以及水果,都是偏甜的。

喻明皎对吃的无所谓,但她喜欢酸。

岑聆秋可能又看出来了,后面拿的水果和买的奶茶就偏酸了。

喻明皎已经记不清上次自己好好吃饭是什么时候了。过去她父亲终日只在外面赌博,继母懒得做饭给她吃,经常带着妹妹出去吃,喻明皎身上没有钱,家里也没有菜和食物,她只能饿着肚子。

只有父亲回家,继母才会回家做饭,她也才能吃上东西,即使这样,她也不敢多吃,继母会不开心。

后面双腿残废之后,父亲离开家不知道去哪了,继母生病去世,她搬出家里,一个人生活,对吃的就更无所谓了。

即使她再恶心岑聆秋的示好,但她无法否认的是,她对此是渴望的。

这让她感到惶恐。

她竟然从岑聆秋身上感受到某种微弱的满足。

喻明皎脸上开始慢慢长了一点肉,只是因为吃的不多,整个人还是瘦。

不过没有了之前那种吓人的枯瘦。

脸颊雪白,唇色不再是归于虚弱的苍白,是淡淡的粉红,头发乌黑而柔顺,睫毛浓稠卷翘。

没有了女鬼的阴暗样,倒像是一尊缺少生机的洋娃娃。

岑聆秋发现了她的变化,心里产生一点奇异的成就感。

就好像她把一株已经枯死了的花养出了细小的绿叶。

心脏有种古怪的愉悦。

岑聆秋询问了系统这段时间喻明皎的自毁系数,系统告知下降了百分之八,虽然微弱,但也是一个好的趋向。

看来这段时间厚着脸皮给她的投喂还是有点效果。

今天她像往常一样做好早餐送到喻明皎的门口,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应。

她以为喻明皎还在睡觉,又敲了几遍,依旧迟迟没有人应。

奇怪,还在睡觉吗?

之前也不会这么晚开门的。

她想打电话给她,又想起来自己到现在都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喻明皎性情厌世阴郁,又是个行动不便的残疾人,岑聆秋不免起了一点担忧。

正打算再继续敲门时,门被打开了。

喻明皎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眉眼恹厌地耷拉着,她疲倦似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往客厅走去。

“你刚刚在睡觉吗?”岑聆秋随意地开口,将早餐放在桌子上,看到阳台窗帘紧紧地拉着,又走过去。

“为什么总喜欢拉上窗帘?”岑聆秋拉开窗帘,明亮的天光从阳台泄露进来,照亮了整个客厅。

喻明皎坐在桌子前没有回她,她的呼吸有点急促,眼皮也无力地垂着。

岑聆秋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凑近她,轻声:“你怎么回事?”

喻明皎沉默,她听不清岑聆秋在说什么,脑袋好沉,头晕晕的,眼前朦胧不清,整个人像是掉入沼泽地,呼吸与目光都被压抑。

眼前似乎有个人影,不停地在和她说话。

嗓音很轻,犹如夏日鹅卵石流淌的流水,清清冷冷。

她很难受。

“疼。”

喻明皎意识混乱,也不知道眼前到底是谁,只知道自己现在很难受,盲目地想抓着一个人。

“哪里疼?”岑聆秋问。

“……头疼。”

喻明皎说完这句话人就泄了力,身体没有力气,手无力地攥着岑聆秋的袖子,脑袋垂落在她的胸前。

岑聆秋接住她,“喻明皎?”

喻明皎闭着眼睛,神情痛苦。

她摸了摸喻明皎的额头,烫的可以。

岑聆秋猜测她是发烧了,便毫不犹豫地将人送往医院。

喻明皎觉得自己像是被投入到滚烫的岩浆,身体很热,转瞬之间,身体又置身于某个寒冬,泛起层层的寒冷。

她辗转在寒与冷里,不断地煎熬。

这种痛苦让她无端想起过去自己生病发烧,她很难受,便对父亲诉苦,父亲让她自己回屋里睡觉,不要烦他。继母也不会关心她,带着妹妹出去玩了。

她缩在被子里发抖,脑袋晕乎乎的,她知道自己是生病了,想去看医生,但身体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她难受,又很害怕,因为巨大的孤独,她想有人能陪在她身边,无论是谁。

但最终还是一个人也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苦意慢慢平缓下来,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也停止,喻明皎缓缓地睁开眼。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洁白的天花板。

她是在医院?

喻明皎怔忡,耳旁有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