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岑聆秋语气淡淡的,“你觉得我这样很奇怪,你无法接受吗?”

闻芝从冰箱拿了一瓶汽水,“什么接不接受的,对我来说没差,我只希望你能不能听一下我的话,不要老搞别人,真的挺缺德的……你别你和弟一个德行啊,你弟那种人我都不想说什么——”

她顿住了话音,她弟弟是她的逆鳞,过去她每次说她弟弟的不好,林秋都会和她吵架。

“怎么不说了。”

“没什么。”闻芝转变话题,“对了,你这几天去医院都照顾谁啊,家里有人生病了吗?”

“没。”

“哦,那你是去看望谁啊,我可不记得你还有除了我之外的朋友,不会是背着我谈恋爱去看男朋友了吧。”

岑聆秋放下水杯,音色清清冷冷:“你认识的。”

闻芝好奇,“谁。”

“喻明皎。”

“咳咳咳——”

闻芝刚喝进去的汽水就被呛到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叫喻明皎的人吗?

岑聆秋很贴心的递给了她一张纸巾。

闻芝接过她的纸巾,擦了擦嘴巴,好奇地追问“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女孩子吧。”

“嗯。”

“你……”她皱着眉,不敢相信,“怎么还把人给弄到医院去了,你是不是做的太过火了?”

“……”

闻芝以为是她把喻明皎搞进医院的。

但她什么都没做呢。

“不是你想的那样。”岑聆秋漫不经心地解释,“反正是其他原因。”

闻芝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她。

岑聆秋被她看的怪别扭的,转移话题,“对了,闻芝,你上次说想换房子是吗?”

“是啊,还没看上满意的呢,你要和我一起搬吗?”

“可以,我来找房子。”

“随你,别太偏就行。”

喻明皎从医院回来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躺在自己的床上时,她还有点后知后觉的恍惚。她以为自己会一直被困在那个庄园里,直到死在那边都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家里。

她被困在那个巨大的坟墓里不过一个多月,但她总觉得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那个地方的时间流动的过于缓慢。

在恍惚的同时,她又心生一点不可思议。

自己能够光明正大的离开,竟然是因为林秋。

喻明皎躺在一堆娃娃里,不禁好奇那个女人在看到病房空无一人时会是什么反应。

惊讶,气急败坏,还是悔不当初把手机给她。

无论是什么反应,想必都不会是很好的情绪。

有点可惜啊,没能亲自瞧见。

距离自己开学的日子还有半个月,喻明皎便每天都缩在自己的房间,紧紧地拉着窗帘,房间里留有一盏小灯。

她不喜欢黑,却又排斥过于炽亮的太阳。

因为身体虚弱,从医院回到自己的公寓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羸弱疲虚的精力被消耗完全,她没有一点力气,连衣服也没换就睡过去了。

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身体感受到一点燥热,她睁开眼。

兀自躺在床上呆滞了许久,她才起来,坐着轮椅拉开了窗帘。

窗外已经是天黑了,路灯一盏又一盏地亮起。

小区很安静,小道只有稀稀疏疏的下班人士。

她的眼神空空的,不知道看哪。

等到迷蒙的意识回落到身体各个部位,她才缓慢地移动轮椅。

喝水,洗澡,换睡衣。

做完这一切她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手机。

从她被困在庄园里到这一天,手机里没有一个人给她发信息。

倘若她真的死在了庄园里,尸体腐烂,想来也没有任何人会知道的。

她把手机关机,扔在了茶几上,再没有碰它。

喻明皎的生活陷入一种混乱而颓靡的死水里,她不爱出去,也不喜欢见人,也没有朋友,她成日就只是待在没有一点阳光的房间里睡觉,画画,走神。

说是睡觉,其实也没有怎么睡。

她失眠很严重,一睡觉就会做噩梦,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睡一个好觉了。

她很困,但睡不着。

看了一眼钟表。

才凌晨一点多吗?

从医院回来之后已经过了几天呢,她不知道。

在这些天里她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有任何人来找她,她就像是被喧闹的世界隔绝出去,孤独地自建了一座属于自己的维度。

在庄园里,她很想回到自己的家,那近乎是她的一个渴望。

可她现在离开了那里,回到了自己的家,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大的激动,她没有获得任何的愉悦。

喻明皎仿佛失去了感官能力,没有喜悦,没有难过,永远感受不到的饥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