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华觉得梅十五娘的心上人肯定不会是她家二哥,松了一大口气念佛,笑道:“甚好甚好。真怕她的心上人是二哥呀。”

“啐,哪能。”瑶华提到兄弟很是得意,道:“我们二郎多招姑娘喜欢,娶谁也不能娶她。放心,这事若有人提,我在梅家就能拦下,妹妹你把心塞回去。”停了一下,问:“梨蕊还好吧。”

“春天染时疫,走了。”英华觉得她跟姐姐撒谎了,可是她又不晓得她二哥要怎么做不敢乱说添麻烦,说话声音都发虚。

“哎,红颜命薄。”瑶华长长叹息,“依梨蕊的性情和容貌,将来二郎娶了谁,谁都容不下她,倒是这样也好。”再看英华低着头很是难过的样子,就转换话题,笑道:“我再想不到你和李慎之定亲……妹夫那人闷闷的,逗他好玩吗?”

李知远哪里闷了?分明是闷骚!

英华亲亲热热搂着姐姐的胳膊摇来摇去说:“他不闷,其实挺好玩的。”

瑶华盯着英华看了半日,看英华是真喜欢李知远的模样,才笑道:“原来我妹妹闷这一款的。可怜赵恒呀,他那么喜欢你……他跟娘求过亲没有?”

“求过,我没应,爹娘也没许。”英华略有些扭捏,“姐姐,在我心里,他和八郎跟我二哥一样。难道我从前言行有不妥处,让人觉得我喜欢他了吗?”

“恒儿喜欢偷偷看你。”瑶华冲妹子挤眉弄眼,“可是你从来不给他好脸色,你是不晓得,有好几次你不理,他偷偷躲起来哭都让你姐夫撞见了。我们都觉得依他喜欢你这个劲儿,必是要等你大了娶你的。真没想到,你会不嫁赵恒嫁李慎之。”

“我喜欢谁我就嫁谁。”英华声音里甜蜜中掺着娇纵,“管他是不是长的俊,是不是皇帝的儿子。”

“啐,讨打。”瑶华在妹子肩上轻轻拍了一下,道:“慎之的母亲也是个道学先生,嫁到婆家把你这个得意劲儿收起来,公婆待你再好也不是亲妈,长辈面前装着些。”

“多谢长姊,妹子受教。”英华笑嘻嘻做了一揖。看炉上汤滚,忙用钳子把炉中炭捡到一边。瑶华在家烹茶也是做惯了的,洗手取勺舀茶末,又取了五个盏儿排在盘中。英华洗了手,候汤瓶中汤稍凉,冲了五杯茶。瑶华就把茶捧进去了。英华便把使女摆好盘的两样果子和点心捧进去。

梅四郎正和岳父说孩子们的事情,瑶华笑嘻嘻在边上纠正他说的不对处,两口子又自在又随意。瑶华若是在婆家过的不好,在娘家也装不出这样满足幸福的模样。柳氏歪着头看着她两个,目光中满是慈。王翰林瞧一瞧女婿,再瞧一瞧大女儿,很是满意的摸着胡子微笑。

等到王翰林兴致勃勃问小外孙女儿拉屎是干的还是湿的,梅四郎和瑶华相对尴尬苦笑,柳氏就叫英华去书房取富春县六十九号地图来,将地图摊在大桌上,指着其中一处笑道:“这块地在新京城西边,让柳家占下了,依此为界,底下是卖钱的,上边呢,就是亲戚们一人一块占下了。这块标红的地有个不到十丈高的小山头,等孩子大些,能在自家院子里爬山玩耍,我就给你们留下了。回头英华带你姐姐姐夫去瞧瞧,算算地方大小,建几间房你们自己商量着办。核计好了跟英华说。英华你这几日闲着,把咱们家的几块地营造图纸都弄出来。趁着现在咱们家人手闲在那里,我们先把房子盖起来。过两三个月亲家老两口回来就搬进去,省多少心。”

那个地图摆在桌上,梅四郎看不大懂,既然丈母娘说能盖几间房,想来也不会太值钱。丈母娘有钱梅四郎是知道的,丈母娘疼他老婆跟疼亲生女儿一样,要是推辞就把这情份推假了,所以了拱拱手谢过丈母娘,笑道:“我们明日就去。”

瑶华悄悄推英华,英华满不在乎说:“大哥娘另有安排,那个地二哥和我都有份,李知远给我五姨跑腿干活,连他都得了一份儿。那地方我也没去过,明日喊上李知远同去。”

人人都有份,瑶华也就不推辞,跟母亲撒个娇谢过就算。

第二日早晨,英华嫌路远车慢,就没叫备马车,准备了十来匹马。等李知府父子到三省草堂,梅四郎亲自去请,李知府还是头回听说柳五姨送了块地给儿子,不过儿子回家不说,必定有缘故,他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笑骂:“去罢去罢。”

李知远笑一笑缩头扯着梅四郎出来,到后门口一看,他家小英华穿着那一身粉白的骑马装,头上扣了顶笼白纱的帷帽,身边跟着一串扮妆利索的大小丫头管家和管家妈,就是隔着纱呢,都能感应到皇亲国戚的霸气,不由大乐。

他们这群人从后门绕到梅家借住的三进小宅门口,就见穿着男装的瑶华身边,站着一个妆化得一丝不苟的端庄小姐,头上玉簪晶莹鲜花娇妍,耳畔明珠圆润,身着绣花精致配色雅致的留仙裙,表情严肃的好像马上要去相亲似的。

管家们瞧瞧梅小姐的留仙裙,默默只牵了一匹马过来。

瑶华拍鞍上马,身手利落不在英华之下。昨天梅十五娘跟英华说的那话算是把她惹恼了,所以她上了马只和英华说话,理都不理小姑子。李知远瞧瞧男妆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