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点点头,撒开腿跑了。

李知远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英华妹妹既然不适,先到里间歇歇,我们在外头说说闲话。”

英华顺从的站起来走了几步,微笑回头道:“我今日来原是问你来讨药的,家里病人都等着呢,这个原是我的正事,先说与你听。”

便是陈夫人的娘家,这几日也使人来李家讨过几次药。英华那边的人比起陈家只多不少,拖到今日才来讨药,可见英华实是没得法子了,亏她忍到现在才说。李知远点点头,温和的说:“使得,一会我就安排人,把常用的药给老师送两车过去。”

他们说什么闲话英华心里也有数,嫣然一笑,掀帘子进了里间,脚步儿却不曾停,径直打后门出去了。李知远这屋的后门通着一个小院,里头有株芭蕉,还养了一对小仙鹤,英华便倚在一块半人高的假山石上逗仙鹤玩。

李知远听见后头玩闹的动静不小,晓得英华不会听见屋里的声音,才道:“若是不出意外,潘菘兄妹已是在我们的人手里了。潘菘还罢了,那位潘小姐,实是死不得,所以要问你们讨个主意,如何处置她?”

“潘菘既死,潘晓霜焉能独活?”八郎收起笑容,捏着拳头在桌上轻轻一敲,“一并弄死省事。”

赵恒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才道:“知远兄,潘晓霜不死,走了消息怎么处?”

“曲池府和潘菘有仇的人家千千万,和潘晓霜有仇的只得英华一个。她若也死了,必然要查到先生家的。”李知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恒,叹一口气,小声道:“她死了,便真不是咱们做的,以潘家人做事的性格,会放过我先生吗?”

“也罢,就放过她罢。”赵恒也叹气,道:“送到金陵关几日,让她自家逃出去,就与咱们无碍了。我的人不可靠,都不能用。此事知远兄安排罢。”

李知远点头,道:“我省得。若是顺利,我明日必去探望先生的病。若是我三日都不过去,就照咱们先说好的,赵恒装病,问刘大人讨些儿兵丁,护我王李两家周全。”

赵恒点头,站起来冲李知远做揖,谢他道:“知远兄,咱们自己人不说谢字,你万事小心。”

李知远还礼道:“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何来谢字。你们且在这里小坐一会,我和英华先去仓库挑两车药。”说罢从书架子上搬了几册闲书搁在桌上,拱拱手便到后院来。

英华逗鸟儿正得趣,见李知远不过说几句话功夫就出来了,诧异道:“不是要说闲话么,怎么就出来了?”

“既是闲话,当然只得三两句。”李知远把衣袖撸起来,露出两只晒的发黑的结实胳膊,把两只仙鹤撵走,笑道:“咱们先去仓库挑药去,我只说你前日就要来了,怎么拖到今日?”

“你既然晓得我要来,为什么不先预备好送去?”英华伸出穿着浅绿色底绣鹦哥绣花鞋的小脚,轻轻的在李知远的脚上踩了一下,嗔道:“还有,你们背着人想干什么坏事,还不许我知道!”

“我送药过去,在先生书房里坐坐就出来了,哪能似现在这般,自由自在和你讲几句闲话。”李知远笑嘻嘻地扯一扯英华的衣袖,拉着她从假山后头绕过去,推开一扇角门,指着二三十级的石阶道:“昨晚上下了点雨,小心滑。”

英华不理他,蹦蹦跳跳下来,回头看时,李知远才慢悠悠在石阶中间呢,不由笑道:“这个所在甚是清雅,又有趣的紧。”

“最要紧是清静。”李知远笑道:“前头这个夹道尽头的角门进去,一边通我母亲的后院,一边就是沈姐的住处。你进来时也看到了,我这个院子的前门直通后门,要出门也方便的紧。”

英华站在夹道中间顿足,啐道:“你这个人,真是的。我不问你,你便不说么。你的那位表兄,今日算是出了风头了,日后潘菘要寻他麻烦的!”

“无妨,我这位表兄父母皆亡,又无妻子,在外游学也有十来年了,本地无人认得他。便是查到我家来,也有的是话搪塞他。”李知远牵住英华的小手,轻声道:“莫要担心,有我呢。我必不教潘菘兄妹再欺负人。”

“潘家如今势大,便是不服气,也只有先忍着。”英华的目光温柔似水,“他们行事如此,想扳倒潘家的不是一个两个,为何潘家一直不倒,缘故儿也不需我明说,对不对?”

今日身边无人,他两个又手拉着手,靠的极近,气氛原就暖昧,英华这般温柔,李知远便有些把持不住了,待更亲热些吧,又怕英华妹子恼,若是松手先,先就不舍,更何况他心里痒的好似有一百条松毛虫在打滚,正需一味名唤英华的草药口服,真真进退两难。

李知远僵在那里微微喘息,英华虽然不大懂得他为何这样,心猜到是两个人靠的太近了。女孩儿家原是要庄重的,更何况还是在李家,她依依不舍地退后一步,笑道:“我也不跟你去挑药了,横竖要哪些药你心里有数的,我先去给你母亲请安。”就要甩脱李知远的手。

李知远却是不肯松手,牢牢捉着英华的手,直到推开角门,才松了手,笑道:“别怕,咱们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