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鸡肉怎得就这样鲜美,我等便做不出这样的美味来!”

“徐娘子真厉害!”

卢文山一颗心都扑在后院的十一娘身上了,这会儿纵然吃到美味,也是兴致缺缺,根本没注意狐女们说了什么,反倒是魏膺耳朵长,听了一耳朵。

这头热热闹闹,就看十三娘笑吟吟入内,身后跟着上菜的小狐狸们:

“拔丝山药拼芋头,蜜汁烤鹿肉,糖醋鲤鱼,蒜香羊蹄——”

她幻术修炼的不错,人形也是袅袅婷婷,对着诸位宾客行了礼:

“诸位请慢用。”

魏膺这一回毫不犹豫,手中竹筷径直伸向那道色泽明亮的拔丝山药拼芋头,刚出锅的山药滚烫,表皮滚了一圈清澈的糖浆,厨师还十分巧妙地扯出千缕万缕的“金丝”,宛若琉璃一般。

山药先煮过,而后再入锅炸至定型,初入口,外皮裹着一层糖衣,表皮是微微的干脆,内里却是清脆爽口,咬下一口甚至还能带出几缕白丝。

小芋头的口感则更为独特,酥脆的糖衣外皮之下,包裹的却是细腻绵软的芋头泥,巨大反差之下,却是一场对牙齿的考验。

一边的程处默则是默默夹起一块蒜香羊蹄细细品尝。

羊蹄洗的干净,表皮一根杂毛都没有,他也尝不出是用了什么酱料炖煮,只觉得酥烂香软,几乎入口即化,唯独羊蹄筋还保留着那股子韧劲,上头满满浇了两层蒜,一层是生蒜,一层是炸过的蒜粒,满口辛辣,但却让人吃了还想再吃。

“甚妙啊!这样的酒席,人间哪得几回闻啊!元启,今日你这酒宴吃过,我这肚子里的馋虫可就要绝食而亡了啊!”

魏膺忍不住哀嚎出声,惹得卢文山笑出声,总算没那么紧张:

“若是玄成喜欢,待我接回十一娘,便问问她家厨子是如何做的。”

……

……

十三娘身姿曼妙,容颜俏丽,惹得卢家迎亲之人频频偷觑,有人满眼羡慕地瞧了卢文山一眼,难道好福气。

这妹妹都这样容颜清丽,想来那位十一娘定然是容颜倾城了。

有人笑着对卢文山开口:

“世人都道狐女温婉,如此想来,大表兄娶了这十一娘反倒是一大美事,纵使日后有人议论起来,嘿嘿嘿——”

魏膺斜着眼睛看了那人一眼,嗤笑道:

“人家郎才女貌,般配得紧,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什么酸话?没得像是嚼舌头的市井妇人,这般美食佳肴都堵不上你那张嘴,莫不是你平日里吃的都不是饭,而是草,不然怎么总说些草包说的话?”

他乃是文官世家,言辞犀利,三言两语就怼的那人满脸通红,再不说话。

卢文山感激地看他一眼,以眼神致谢。

“这位郎君年纪轻轻,倒是好口才,莫非也是什么书香门第?可有结亲事?”

胡老丈注意到魏膺过分艳丽的五官,忍不住指着一边的十三娘乐呵呵道:

“我这个孙女,性子最是温顺似水,若是公子不嫌弃,舍了你去,与你做妻如何?”

十三娘有些羞涩地瞧了一眼魏膺,含羞带怯地低下了头。

谁知道魏膺眼皮都不眨一下,慢吞吞道:

“家父光禄少卿,大父被陛下追封为相州都督,某不才,如今只在大理寺任少卿一职,若老丈舍得,便把这位小娘子舍了我家去,给我做妾如何?”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抖了一抖,看魏膺的眼神都有些敬畏起来。

“你这人好生无礼!”

十三娘自觉被羞辱,一下子满面通红,藏在袖子底下的手陡然变成了爪子。

“十三娘,不得无礼!还不速速退下,去瞧瞧徐娘子可有什么要搭手的地方!”

胡老丈好歹也活了几百年,脑筋一下子就转过了弯,被当今天子追封为相州都督的,便是曾经做宰相的魏征。

更要命的是,魏征活着的时候可是人间功曹,如今死了在酆都城做判官,他的孙子可惹不得!!

这个话题顿时就被掐灭了,他也熄了给程处默做媒的心思。

“胡家阿翁,今日菜肴美味绝伦,不知府上是从哪里聘来的厨子,这些佳肴只怕离开此地便再也尝不到了,委实是一大遗憾啊。”

魏膺像是没事人一样转移了话题,胡老丈轻轻松了一口气,脸上又挂着笑:

“魏家郎君有所不知,为了今日我家新姑爷上门吃酒,老朽可是请了一位贵客前来掌勺,这样的佳肴,便是老朽平日里也很难享用啊。”

“哦?胡家阿翁这是何意?”

魏膺来了兴趣。

婚宴美食(三)

“既是贵客,又怎么做起了庖厨的活计?有这般的手艺,我等在长安城也该略知一二,不知胡老丈此言何意啊?”

魏膺这句话问完,程处默也投来视线,眼中有着淡淡的好奇。

“呵呵,魏家郎君有所不知。”

坐在席上的胡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