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尚明心怒极反笑,“那你是觉得,我在胡说喽?”

“小七,你是不了解她——”

青萝好声哄着,又去挽她手臂。

谁知指尖刚碰上衣袖,便被尚明心一把甩开:

“我就问你,你是信我,还是信她?”

青萝脸现无措,声音中透着不解:

“小七,别这样,干嘛非要选一个呢?”

“好,好。”尚明心连连冷笑,“原本我还想着和你一起想想办法,怎么对付她,好让你复宠,你既冥顽不灵,就随你自生自灭吧!”

言罢,指间竹叶掷出,愤然拂袖而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青萝心里五味杂陈,一旁的晓羽叹道:

“唉,上回她生气,送了一副上好的马吊牌才算哄好,这回要送什么呢?”

“这回怕是送什么都哄不了了。”

青萝自嘲一笑,满园繁花入目,映在她眼底,只剩萎枯。

“回宫吧。”

她有气无力地转身,呆若木鸡的往长阳宫走去。

灵香熟知她的脾性,上回和绿竹闹翻,就萎靡了好长一段时间,需得疗好伤才能再振作,因此不再多言,只和晓羽默默跟在她身后。

转进长街,路过淑妃所在的长安宫时,碰到艾望远从里走出。

晓羽像往常那样唤他:“艾老公!”

“诶!”

艾望远笑应,一瞅见青萝,赶紧敛了神色行礼:

“元昭仪。”

青萝微微点了下头,也不言语。

艾望远晓得她近来境况不好,心情不佳,是以不敢像从前那般和她打趣,打完招呼便要离开,谁知灵香却未打算放过他,挑眉道:

“艾望远,你不地道啊,竟然哄着晓羽喊你艾老公!”

晓羽一脸茫然:“不是称宦官为老公吗?有什么问题?”

灵香道:“是可以称宦官为老公,可他却故意让你艾老公的叫,殊不知艾与爱同音,老公又与丈夫同义,加起来便是爱丈夫的意思,你每叫一声艾老公,就被这王八羔子占一回便宜。”

艾望远被抓个现行,又知她乃青萝手下大将,嘴皮子功夫差不了,便赶紧陪笑讨饶:

“好姐姐,我这儿忙着呢,淑妃给她的贴身宫女指了门亲事,我得赶紧去给她置办东西,下次你再教训我,好不好?”

灵香还未应声,慢慢走在前边的青萝条件反射地回头:

“指亲?”

艾望远不意她反应如此之大,懵懵地点头:

“嗯。”

青萝快步到了他跟前,连声追问:

“谁提的亲?嫁给了谁?万岁是怎么允的?”

艾望远道:“据说那宫女在南宫的时候就贴身伺候淑妃娘娘,两人感情极好,眼看着年纪越来越大,淑妃不忍她老死宫中,就跟万岁提了一嘴,想指门亲,万岁二话没说,就把她许给了乾清宫一名侍卫。”

青萝登时鼻子一酸,红了眼眶,心里极不是滋味:

“怎么人家许亲都这么容易,就我难呢?淑妃娘娘不受宠,只提一嘴,事便成了,皇后娘娘是他的发妻,又是给他绣东西,又是为他摆宴,还好声哀求,他都不答应。”

艾望远啧了一声:“我的昭仪呀,你跟她们哪一样啊?就凭你在万岁心里的份量,别说是皇后娘娘,就是太后出面,他都不见得愿意放你走。”

“我在他心里哪有份量呀?”

“哪里没有?”艾望远认真反驳:“当初在南台,他嘉奖高春风护驾有功的时候,高春风向他提出要娶你,他的脸当场就挂不住了。你想想呀,他多要面子多重名声的人,竟然威胁高春风,再提此事就革职,我听说那气氛僵的哟,幸好李嬷嬷及时出现,说了安平郡主一事,他才换了笑脸,顺势许给高春风一门更好的婚事,以彰显君恩。”

“什么?”

青萝震惊。

猛然间,曾经高春风搭档的话响彻在耳边:

“其实他也是身不由己,一边赏,一边罚,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前者。”

当时她还以为,摆在高春风面前的赏与罚,皆是和安平郡主有关,却原来在安平郡主之前,就已经有了,安平郡主不过是个恰当的台阶而已。

青萝只觉脑子嗡嗡的,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口中喃喃不停:

“他、他不许婚,不是因为安平郡主,而是一开始就没想许那他为什么不肯许呢?我跟淑妃的贴身宫女究竟有什么不一样?就因为我有几分像皇后娘娘吗?都怪那天我阴差阳错的戴了皇后的簪子,才引得他——不对呀,侍寝之前,他只夸过我一次笑得像皇后娘娘,平日里也没见对我多特别”

“这个我也不大想得通。”艾望远挠挠头,“但你们在南海子看园子那会儿,干爹就说你在万岁爷心里有着不一样的份量,和皇贵妃一样,都得留在身边。他在宫中行走几十年,从没看走眼过,我那会儿还纳闷过,专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