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祖父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小崽子,你不要靠你的臆想,抹除我和他的过去,他只是迫不得已娶你那外祖母!”

“那您为什么从来不敢去我外祖父建的教堂?”

老太太浑身一颤,呼吸又是一窒,神经好似被生扒了出来,无法第一时间回他的话。

乔听绥的脸上还挂着泪水,笑容却阴森得可怕。

眼神里好像藏着一个沼泽,稍有不慎,人就会被卷进去,万劫不复。

“因为您心里其实一清二楚,那个教堂,是为我外祖母而建。”

“不是不是”

“我全家都没有这种信仰,只有外祖母,而且他们当初还在那个教堂里办过西式婚礼,中西礼仪,都见证过他们的爱情。”

“你住嘴!给我住嘴!把他赶出去!把他给我赶出去!!”

“是!”

老管家闻言就朝着乔听绥冲了过来。

乔听绥眼神一狠,一发力,不仅踢中了老管家的腿,还将他狠狠推倒在地。

“老不死的,我自己会走!”

可怜

“我现在真心可怜霍书颜。”

他环顾四周,气场寒冽,眼神还瞟向屋子深处,好像在看着什么人。

“您几乎害死我全家,知道我的存在,还打算把我永远圈禁在您设计的监牢里,您心里一直都知道霍书颜眼光高,甚至也知道他一开始中意过梁倦意。”

老太太听着他犹如恶魔低语,撑着轮椅觳觫着想站起身来。

乔听绥轻轻瞥过眼神,走近她身边,平静地看着她。

“您一开始的安排,就是要利用霍书颜来报复我,您想要我成为一个被alpha丈夫抛弃的oga,却没想到他会喜欢我,所以,我可怜他。”

看她要站起来,乔听绥的手猛然一挥,直接把她推了回去。

“扑通”一声坐下,怒视着乔听绥,又看了眼周围。

老管家倒在地上轻易起不来,女佣也不敢上去钳制乔听绥,重点是,家里的保镖,一个都没进来。

这是为什么?!

乔听绥知道她的心思,依旧平静地笑着,但眼神还是刺骨的寒冽。

“我庆幸,我的外祖父没有看上您这种女人。”

说罢,他也不管老太太身子难受得都快入土了,直接抢了那个妆奁,抖落了两下,抱在怀里护着。

“你还给我你还”

乔听绥拿着那封泛黄的情书打量了几眼,倒也没什么留念,给她放在了一边。

“老太太,我很乐意,与您分享外祖父对外祖母的爱。”

她只是轻瞟一眼,就能看到上面有那个女人的名字。

急火攻心!

“往后,您精挑细选的继承人,再也不会听从您的安排了。”

老太太不解乔听绥这句话,却在下一秒,看到了从屋内缓步走来的霍书颜。

霍书颜的眼底在激荡着波澜,蓄势待发。

与霍书颜对视的那一眼,似乎婆娑了一段流年。

乔听绥嘴角有些抽搐,他也无法装作利落,而是下意识瞥开了视线。

“书颜现在马上给姑祖母绑了他”

霍书颜纹丝不动,而是侧了侧身子,给乔听绥让了路。

见状,老太太几乎是晴天霹雳。

“你这小畜生外面的保镖也是你”

霍书颜只是瞟了一眼从未如此失态的姑祖母,眼神冷漠,而看向乔听绥时,却是无尽的心疼。

他也不知道该对乔听绥说些什么话才显得体面,一直缄默。

乔听绥迈开脚步想远离,但临了,还想说一句。

“望您清楚,我的出生也许是个错误,但我母亲绝对不是。”

语毕,他再也不用回头去看任何腌臜的人和事,也不想去面对霍书颜,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这看起来就很脆弱的样子。

他大步流星,抱着妆奁,堂堂正正离开了这里。

介于母亲的教养,他不能对老人家动粗,也没能力撼动她的根基,但拿捏指鹿未来的主人,何尝不是一种报复?

所以,霍书颜真可怜。

但他可怜,也换不来三条家人的命。

霍家的老东西自然由霍家的年轻人自己处理,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干涉过多。

让那老太太知道真相,比直接对付她更加能够锥心,既然她如此在意那份臆想的爱情,那就用这情去摧毁她人生最后这段路的安宁。

他好歹,是守住了祖辈的名声,没叫那老太婆玷污了。

阴云忽然笼罩在城市的上空,雨势正在蓄力,气时就如同此刻众人心照不宣的心思,大起大落。

人群熙熙攘攘,他却停在路中间,不知归处,不知后路。

小小的水花在沥青路上滩出了一朵涟漪,继而淅淅沥沥,浇灌得他清醒。

他跟个傻子一样抱着个空妆奁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