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南朝皇帝驾崩,翎王叛逃,锦王即将登基!”黑衣人跪倒在地,“他若是知道了消息,必然要不如将她作为交换的筹码,换取利益。”

慕容延慢条斯理的合上正在鉴赏的画卷,垂眸扫他一眼,毫不意外的看清他眼中的算计垂涎。

想到义父的死,想到宁钰对自己的怨恨,他心头涌上万般恼意,却由不得不强压下。

“本宫,不准你碰她。”黑衣人双手放在地上,趴着头,高喊:“殿下,臣都是为了您。”

“殿下的救命之恩,小人永生难报。只能万死不辞,赴汤蹈火,为殿下扫除一切障碍。”

慕容延嘴角一点弧度彻底垮下,他看着那人,不知是该喜他的忠心耿耿,还是该怒他的自作主张。

勾月自作主张,砍断义父膝盖,私下推波助澜,令他不得不阻挡宁钰取药。私下他罚了八十大板,将他打的鲜血淋漓,气息微弱。他以为勾月长了点记性,未曾想挨过便忘。

慕容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将他的头颅踩在脚底:“宁钰,你碰不得。你若是碰她一分,我就将你碎尸万段。”

勾月不得抬头,却也清楚主子眼神的狠厉,只得连声应是。

慕容延闷哼一声,缓缓坐回位子,将画卷打开。画上的女童可爱稚气,身穿红白夹袄,手持短棍站在雪中。她梳着团子鬓发,反而将脸衬小。两腮微红,倒是可爱的很。

——

宁钰躺在贵妃榻上,百无聊赖的喝着银耳羹。她张嘴,侍女便送上一小勺羹汤至嘴边。

自从打定主意放松慕容延的警惕后,她便一直安安静静,不再闹事。每日饮食羹汤,点心茶水,懒得再闹绝食。

既然要离开,必然要养好身体。宁钰低头,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经两月不足,却同寻常妇女怀孕一月大小。

她本就瘦弱,又因爹爹死而大哭悲恸一场,心绪不宁,寝食难安瘦了一大圈。胸口那一刀,至今尚未痊愈。闹了一段日子的绝食,倒真需要好好休养。

这几日,她未梦到爹爹,倒是梦到王爷好几回。

他站在鲜黄色的花丛中,微笑着朝她伸出手。他夜半时分在书桌前处理公文,偶得休息站起来看那副狗刨一般的字帖。他坐在山脚小院的木椅中,抱着一个女孩哈哈大笑。

宁钰苦笑,相思入骨,竟夜夜入梦?不知王爷现下如何,不知恒守是否被破。宁钰摇了摇头,自己不是好女儿,亦不是好娘子,更不是好将军。

“姑娘,大夫来请脉了。”“拜见姑娘。”宁钰点头,老者颤巍巍站起身,拿出一方丝帕放在她的手腕上。

动作间,不经意的在她手背上触碰几下。宁钰皱眉,却见得那老者对她眨了眨眼睛。盯着手背,仔细回想片刻,那是一个卫字!

“我想吃团圆糕。”宁钰转头对着侍女吩咐,侍女皱眉,低声应和随即躬身后退。

近旁还有一名侍女侍候,宁钰继续吩咐:“我等会要去花园。”“喏。”

四角站立的侍女却是无法挥退,否则令人生疑。

把脉中,一个小纸团自大夫袖间滑落至榻边,宁钰不露声色伸手,用袖子遮掩住那张纸团。

“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