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宁钰缓缓睁开双眼,一片清明。她捏紧了手中的一小片铁片,那是她从抽屉的镶嵌锁中抽出来的。

床头一盏灯笼,散发出一点柔和的微光。宁钰抬眸,眼中寒意更甚。慕容延那厮特意派人打造一盏烛火柔和的灯,言恐她怕黑。

宁钰皱眉,不过就是小时候半夜起床被黑漆漆的一片吓哭,跑去找他了而已。既然已不是他哥哥,何必再提从前

不过这灯盏倒是方便了她,宁钰伸手,小铁片出了被子,在烛火掩映下反射一点银光。

自从她逃跑后,慕容延就禁止她出门半步。可她越拖,腹中孩儿渐大,行动就越发不便。

她坐起身,用铁片一点点划破床帘,再将床帘切成一条条的长快。铁片终究不是刀刃,算不得锋利。不过片刻,宁钰就双手酸软,手指多处被划伤,血痕斑驳。

天色渐明之时,宁钰将长条一一连接打上死结。她回身扫了一眼房门,缓缓推开窗户。

早晨的凉意瞬间涌入,宁钰皱眉咬牙,伸手去撬那些钉在木片上的铁钉。手指紧紧贴着铁钉,血液沾染上木板,顺着纹理流成诡异的一片血丝。

慕容延推开房门之时,就见宁钰站在窗户旁。宁钰听到房门推开,手下动作更快,手指伤口因着蓄力破裂,血流不止。

慕容延上前,只见黄色的木板上是斑驳血迹。他强压下怒意,抬手制住宁钰。宁钰见计划快要成功,又怎么会甘心放弃。

她手脚并用,想要挣脱束缚。慕容延皱眉,将人恶狠狠的囚在怀里抱紧。宁钰抬腿,趁他不备,一脚踹向他。慕容延吃痛,手中力道微松。

宁钰眼见着那雕龙画凤的柱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活着也是被囚禁,不如早点去地下见爹爹娘亲,免得成为王爷的负担。

下一秒,她就被强行扯回。慕容延抓着她的胳膊,面无表情的低声道:“乖乖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很好。”

“哼。”宁钰怒极反笑,“你疯了。”

慕容延不答,一手制住宁钰,一手拾起她方才用剩下下的布条,将她双手捆扎结实,随即将人推到床上。

“去请大夫。”慕容延高声喊着,随即门被打开,侍女躬身跪倒在地,随即小碎步跑出去。

宁钰双手挣扎,眉眼间满是怒意:“你究竟想做什么?我想死还不成吗!你凭什么阻止我!慕容延!”

慕容延面色淡然,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缓缓饮下,这才低声道:“我想做什么?我想要你,你不是很清楚吗。”

“为什么”“我不清楚,那有什么原因,凭心而为罢了。”

“太子殿下,大夫来了!”两人飞奔上前跪倒在地,慕容延淡然点头,低声道:“姑娘手上有伤,方才碰过铁钉铁片,请大夫开点药膏。”

半刻钟后,慕容延俯首,将药膏一一涂抹细致。宁钰闭上双眼,不愿看这一幕,却清晰的感觉到手上灼热被一点点清凉覆盖。

“不要伤害自己,我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