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院判行了一礼:“都是臣的份内之事。”

当晚,陆昭霖来湘影居时,提起了想给平安请个武师傅的事:“朕问过太医了,适当习武,对平安的身子是有好处的。”

江诗荧靠在他的怀里,语气里满是信赖:“阿荧都听陛下的。”

···

湘影居里岁月静好,珍妃的溶春阁内,此时却一片惨淡。

“陛下去了谁那儿?”

说这话时,她冷着一张俏脸,双目含冰。

长夏低着头道:“去了皇贵妃娘娘的湘影居。”

话音落下,珍妃面上的冷色更甚。

今儿下午,她又遣了人去明光殿送点心。本以为,皇贵妃有了身子不便侍奉,陛下吃着她的点心,难免就会想起她这个人,说不准今晚会来她这儿。

却不料,自己竟是连个孕妇都争不过!

长夏打量着珍妃的面色,劝道:“皇贵妃娘娘有着身孕,陛下看着孩子的份上,多看顾一些也是应当的。”

这话说出口,她自己也觉得离谱。便是皇贵妃没怀的时候,陛下还看顾得少了吗?

珍妃没去挑她话里的毛病,“呵”了一声:“传膳吧。”

整个园子里,像珍妃一样的妃嫔不计其数。

周贵人处。

周贵人把筷子握在手里,用力地往碗里戳。好好儿的一碗米饭,很快就被她戳得不成样子。

“都有孕了,还霸着陛下不放。什么皇贵妃?我看就是个狐媚子!”

“小主!”大宫女宝苓险些被她这话吓个半死,着急地环视四周,见并无他人在场,这才放下心来:“小主该谨慎些才是。”

周贵人满不在乎:“看给你吓得,有什么好怕的?”

宝苓一脸忧色,正要劝她,就见有小宫女进门传话,说是芳妃娘娘身边的辞叶姑娘来了。

母子

辞叶是芳妃身边的大宫女,芳妃又是周贵人的主位娘娘,是以,宝苓亲自出去,将辞叶迎了进来。

“奴婢参见贵人小主。”

“辞叶姑娘快请起,姑娘怎么来了?可是娘娘有什么吩咐?”

“娘娘的小厨房里今儿做了一道炸脆藕,娘娘吃着很是喜欢。娘娘说,小主儿可能也爱这道菜,是以让奴婢送一碟子过来。”

说着话,辞叶从身后的小宫女手中接过食盒,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取了碟子出来。

周贵人唇边含笑:“请辞叶姑娘代我谢过娘娘的关怀,嫔妾受宠若惊。”

辞叶道:“娘娘关怀小主,也是因为您可人疼不是?”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宝苓亲自送了辞叶出去。

一边往外走,一边就听辞叶开口问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着贵人小主似乎不怎么开怀,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宝苓面色一滞,正思量着要如何敷衍过去,又听辞叶道:“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毕竟是贵人小主房中的事儿,若是不方便说与我听,妹妹也不必为难。”

宝苓之前的确是这样想的。

但是听辞叶这么一说,她就又改了主意。

她们初来乍到的,在这宫里什么倚仗都没有,周贵人便是有心争宠,也无处发力。

芳妃娘娘却不同,与陛下有多年的情分,膝下又有三皇子,便是在皇贵妃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

如今看来,芳妃娘娘对他们小主颇为看重。若是芳妃娘娘愿意帮上一把,在陛下面前提一提他们小主,说不准,小主就能时来运转,飞上枝头。

想到这儿,宝苓挽上辞叶的手臂,叹了口气:“还不是为着侍寝的事儿?眼看着我们小主儿进宫都快有一个月了,却连陛下的面都没见着,这不,心里正发愁呢。”

辞叶听了这话,却没有立刻开口。

宝苓心里焦急,恨不得催上一催。

半晌之后,才听辞叶道:“原来是为着这事,倒也难怪。要我说,陛下只在殿选时见过周贵人一面,这些日子过去,只怕都没什么印象了。若想让陛下想起周贵人来,还是得想个法子,让贵人在陛下面前露个脸才成。”

宝苓道:“姐姐说的是。只是,该如何在陛下面前露脸呢?”

说话间,就已经走到了院门口。

辞叶停下脚步,道:“陛下来了这园子里,总归要逛一逛的。说不准,哪一日逛园子的时候,上天成全,就让陛下遇上了贵人小主。”

然后,也不等宝苓再说什么,截住话头告了辞:“妹妹就送到这儿吧,周贵人还在里头等着妹妹呢。”

宝苓目送着她离开,然后一边儿想着她方才的话,一边儿往屋子里走。

“只是送个人罢了,怎的送了这么久?”

宝苓上前两步,凑到周贵人耳边,把方才与辞叶的对话稍做润色,重复了一遍。

周贵人一边儿听她说,一边儿眼睛渐渐亮起来。

“上天成全?要我说,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