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东的话说的直白,纪净月心里高兴,脸也羞红了,朝着他们点了点头钻进了屋里去。

赵宝根倒是不害羞,傻乐的很,笑的眼睛成了一条缝。

“东哥南哥,难得闲暇去我家喝酒去,我喊了章子他们,一会儿就都过去了。”

确实是难得的闲暇时间,邢南有些犹豫,他答应过小夫郎绝对不会喝多酒,但今天这个阵仗,估摸着真去了肯定要喝不少。

见他皱起眉头,赵宝根还以为他们有事要做,“南哥可是一会儿还有什么事?”

邢南摇了摇头,正要开口,屋里就传出了小夫郎的声音,“去吧!少喝点别喝醉了。”

“晓得了。”邢南抿嘴应了一句,眼里带着笑意,三人勾肩搭背的就去喝酒了。

裴玖也不是一口酒都不让他喝,只是那回他怀着身子被喝醉的邢南给吓着了,现在胆子可比以前大多了,而且邢南是个心里有数的,酒品也好,喝多了顶多抱着小夫郎挨挨蹭蹭几下,黏糊一会儿就自己睡着了。

等汉子们到了赵家,赵三婶子也不留在家里了,拿了绣棚也上邢家去打发时间了。

邢大伯跟邢阿爹在地里碰着面了,抖落了冬麦上的积雪,兄弟俩也约着上邢大伯家喝酒唠嗑去了,顺道还去喊上了邢村长、赵三叔跟李大几人。

聚在村口打牌摇骰子的人也不少,也不怕冷,搬了桌子板凳就在村口的大树底下玩了起来,他们也不会玩大,就玩个一两文钱打发打发时间,要是玩的大了,立马就有人去通知村长。

邢村长也是操碎了心,什么事都得管上一管,赌可不是好事,一年到头村民们累死累活的才挣几个钱呀?赌一把就没了,不过他们玩玩一两文铜板来打发时间,邢村长也不会管的,年节闲暇总要寻些乐子松快松快不是?只要不过分就行。

赵家院子里七八个年轻的汉子都不怕冷,直接在院子里开喝了起来,桌上的菜都凉透了,赵三叔起身要给他们去热菜。

邢阿爹跟邢大伯就在这会儿进了院子,“赵三弟你别管这群混小子了,一个个身强体壮的要吃就自个儿去热,走,上我家去,咱们也喝酒去。”

赵三叔被邢大伯拽着胳膊就给拉走了,年轻的汉子们看到邢大伯安静如鹌鹑,人一走立马又你一嘴他一舌的说了起来。

家里菜都是现成的,周英给热了热就能直接吃,不想看这些汉子喝酒扯淡,周英母子俩给家里两个小崽子裹严实了抱着去找邢阿娘他们唠嗑。

夫郎妇人们全聚在了炕上吃着瓜子喝着热茶聊一会儿天又绣两针,时间是一下子就过去了,天暗下了几分赵三婶子他们都辞别回家了,邢小妹都回家了,就是这几个在外头喝酒的汉子还不见人影。

一喝起来就没完没了,邢阿娘想着他们晚饭也不会回来吃了,领着儿夫郎女儿孙子们也不等他们了,热了饭菜就能吃晚饭,他们回来要吃饭热一下就好。

等汉子们回来家里晚饭都吃好了,小崽子们都洗漱好带回屋了。

闻到父子三人身上的酒味,邢阿娘皱了皱鼻子,让他们都去洗澡,别回屋熏坏了孩子们。

三人都喝的迷蒙上头了,朝着邢阿娘嘿嘿傻笑,笑完还能自个儿打水进澡房,像阿娘看的是又好笑又好气。

回屋哄孩子的裴玖跟卫青燕听到他们的对话收拾了干净的衣物给送了出来,邢南死活不接,他很认真的说不换衣服,明天去外婆舅舅家拜年要跟小夫郎穿同款的新衣服,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他夫郎。

迷迷瞪瞪又一本正经的样子把几人逗的哭笑不得,裴玖哄了好几句,在答应他明天也换青色的衣裳后才终于让邢南拿着干净的衣服进了澡房。

裴玖心道:看这呆子明天酒醒后害不害臊?

大年初二

积雪融化可要比下雪天冷太多了, 连鼻子呼出的气都成了白烟,纪河天才刚亮就跑到村口等人了,这会儿天都大光了还没等到邢家的牛车。

他脚上穿的黑色棉鞋都被地上融化的积雪湿透, 脚丫子被冰冷、湿哒哒的的棉花包裹住,比赤脚站在雪地里都冷, 冻得他围着村口的大榕树打转。

出来的急急忙忙, 连袖套围脖都没给带, 套上袄子就跑了出来, 纪二舅么在后头拉都拉不住他。

这会儿冻得他嘴唇都青了,搓着手使劲跺脚,嘴里嘟嘟囔囔着:“姑姑他们怎么还不来?我都快冻僵了。”时不时伸长了脖子朝进村的大路瞅两眼, 被冷风一吹又赶紧缩了回来。

纪河正低头捧着已经冻僵的手哈着热气,侧耳听见车轱辘的声音, 他立马伸长了脖子去瞅, 终于, 在他内心的千呼万唤下远处缓缓驶来一辆牛车。

他撒丫子朝牛车奔跑过去,双脚早已经冻得僵硬都快没了知觉, 后脚踩前脚踉跄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牛车缓缓的停在摔趴的纪河跟前,邢南站在牛车一侧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小表弟, 身上大半的衣衫沾着地上的泥水, 头发脸上都糊上了一块一块的黑泥, 双手撑在地上,两条腿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