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首辅眉尖一扬,他看着伍永德,唇角的笑意忽地又绽出了一抹笑意。

虽然徐首辅没有再说话,可是,伍永德心里却是信了的。

像徐首辅这样老谋深算的人,他要在正宣帝身边安插一个太监真是太容易了!只是……

既然他有这样一枚棋子,当初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劲派那么多死士去猎宫行刺!直接让那个?公公动手不是更好么!

像是看穿了伍永德的心思,徐首辅勾唇一笑,他道,“若没有我这般大张旗鼓,?公公又如何能一击得手!现在,猎宫的注意力肯定在外边,有谁会想到,其实,我在猎宫里还安插有人手呢?”

听了徐首辅这话,伍永德心里的那点担心终于彻底消散开来,他一脸佩服的看着徐首辅道,“神机妙算还得是您徐首辅啊!”

一旦猎宫那边传来陛下薨逝的消息,那么,他们完全可以不承认定国公世子手上的那两道圣旨!他们只需将一切都齐王身上,就齐王胁天子以令诸侯,若定国公世子不识趣的话,那他们完全可以连他一起打成乱党!

想到这里,伍永德心里越发兴奋了起来!

“不过,在此之前,咱们还得尽快将京城拿捏在手里才行!”徐首辅勾着唇角,面容冷西酷的盯着伍永德道。

只要在正宣帝薨逝的消息传来前拦住定国公世子不让他进宫宣旨,那么,一切就将成为定局!

他早就说过,他徐茂则永远有后路可以走!

想让他认输?

不可能!

“您说的我都知道,可大人,即便五城兵马司都被我们握在了手里,可您别忘了,京城还有锦衣卫和羽林卫了……定国公府在京城的威信您是知道的,到时候,万一定国公世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京城里的军心只怕难免会动摇!尤其是羽林卫!”伍永德担心的又道。

“锦衣卫那边你不用担心,至于羽林卫……常玉山这个人不能留了!”徐首辅咪着眼睛直接沉声道。

羽林卫向来是站在齐王那边的!

听了徐首辅的话,伍永德用力的点了点头,他道,“那,我拿下东城和中城那两个顽固就去找常玉山!”

“不必!常玉山有别人收拾,你只需将全部的精力尽数放在五城兵马司就好!咱们只有将五城兵马司牢牢的抓在手里,外边那些人才不敢轻举妄动!”徐首辅说罢,混浊的眸底忽地迸出一股阴寒的杀气。

“好!那我这便去找那两个油盐不进的顽固!”伍永德说罢,他朝徐首辅揖了揖,而后便快步拉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直到伍永德走了之后,徐首辅之子,前任户部侍郎徐胜松才抬脚缓步走了进来,“父亲……”

先是徐皇后,后又是伍永德,虽然他们不能应付,可徐首辅到底年纪大了,再加上这阵子接二连三的出事让他很是心力交猝,他有些疲软的倚坐在椅子上,即便自己的儿子向他请安,他也只是轻轻的抬了一下皮道,“你都听到了?”

徐胜松讪讪的点了点头,“府里的下人说皇后娘娘来过了,她见了父亲后又走了,所以,我便想来问问父亲,可没想到……”说到这里,徐胜松故意停了下来,他抬头朝徐首辅看了过去,可半晌,却没等到任何回应,他抿了抿唇角,想了又想,还是鼓起勇气把话说了下去,“父亲,您让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做的那些人都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吗?”

听了徐胜松这些话,徐首辅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平静的将自己的儿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而后,他才冷笑着道,“不,这是我的意思!”

“那,那皇后娘娘她,她来是……”

“她是想劝我揽下所有罪责,认罪伏诛!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徐首辅冷冷的盯着自己的儿子道。

“不!不会的!妹妹她不会这样做的!父亲,那,那你没答应吧……”徐胜松焦急的拉着徐首辅的手道。

他不明白,父皇向来稳重,为何前在猎宫一事上会如何此激进!

虽然父亲在太子面前将陛下坠马的事撇的干干净净,可他却是知道的,父亲暗中是去了天牢见了杨鹤丰的!

所以,陛下坠马一事一定与父亲拖不了干系!

否则,父亲他不会拦着太子不让太子去跟陛下解释!

可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父亲要这么做!他明明知道,徐家已然位极人臣,而太子离那把龙椅也只有一步之遥了,他为什么要做这些无用功了!

似是看出了徐胜松眼里无声的质问,徐首辅冷冷一笑,“你以为我是为了自己么!我是为了你!为了整个徐家!”

“父亲……”

“我已经老了……你是不是忘了,我比陛下还大十五岁,我等不到太子登基的那一日了!可你呢?你连一个户部侍郎的位置也保不住!一旦我死了,你拿什么撑起徐家?”徐首辅恨贴不成钢的瞪着徐胜松道。

被徐首辅这般一质问,徐胜松一下哑然了,他心虚的低下了头,唇角蠕动了半响,才讷讷的开口道,“不,不还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