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邢望难受的模样,俞冀安垂了眸,他悄悄收紧了牵着对方的手。

等出了电梯,邢望依旧神色不佳,有些走神,他没能发觉俞冀安的异样,只凭着本能跟在俞冀安身后。

邢望看着俞冀安的背影出神,以至于坐上了车他才反应过来。

他的手还被俞冀安藏在掌心里。

“回家吧。”

俞冀安朝司机吩咐道。

邢望目光微垂,似是怔然般看着他与俞冀安相牵的手,他记得这只手,也记得牵上这只手的感觉。

大抵是现在的精神不太好,所以他开始想起一些往事,幼时他曾牵着这只手跌跌撞撞地走在家中院落里,兄长常怕他摔跤,故而牵得很紧,他也像没有感受到那样的力度一般,只自顾自地祸害着母亲悉心种植的花草。

等到他胡乱抓着一束花塞进兄长手中的时候,兄长才瞥见了他手上的红痕,然后一边接住他递去的花,一边有些张皇失措地想要松开牵着他的手,淡定从容的人罕见的有些狼狈。

——可最终是没能松开的。

因为他会反过来紧紧抓着兄长,不让他松开。

可是长大后这种亲近总是会让人感觉不太合适,他也就不敢这么做了。

俞冀安的掌心能令幼年的邢望感觉到安心,如今也是,但是又有哪里有些不同了。

兄长的手掌温暖且干燥,皮肤下流淌的血液几乎能将邢望的心脏灼伤,热度攀上了邢望的耳尖,一时之间,他忽然感觉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等他再次抬头,便对上了俞冀安专注而内敛的目光。

对方只是安静地盯着他看,那双浅色的眼睛却似乎能洞悉他的心思。

邢望感觉自己的心脏无端地跳快了几分。

在他失神之际,俞冀安那边又有了新动作。

这人用干燥的指尖轻抚上了他的眼角,若有若无的热度紊乱了心跳声,这令邢望不禁绷紧了神经。

当俞冀安指尖离开时,邢望才看到对方指尖上的那一根细小睫毛,年轻人长睫微颤,垂了眼――

他忽然有些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了。

俞冀安瞥见了邢望泛着血丝的眼睛,也瞧见了邢望略显疲惫的神色,他收回了自己失礼的动作,然后才在安静的车厢里说出了他见到邢望之后的第一句话:“昨天睡得很晚?”

邢望倒也没隐瞒,轻“嗯”了一声。

毕竟凭俞冀安对他的了解,恐怕早就看出了他昨晚又熬夜了吧。

邢望的余光捕捉到了俞冀安似是不悦的神色,便又匆忙补充了一句:“剧组马上就要开机了,我得多花点时间在角色上面。”

俞冀安沉吟了片刻,才锁着眉对邢望说:“尽力而为就好。”

“哥,你怎么忽然投资了《城春》都不和我说啊?

“你接了《城春》不是也没有和我说?”

一来一回间邢望明白兄长低沉的情绪是从哪里来的了。

在刘英维寿宴上应下《城春》这部电影后,他没有立即和兄长报备,因为在宴会上碰上了好友,所以在宴会结束后便跟着去疯玩了一场,事后兄长是从刘英维那里听到了这一切。

但是那么久过去了,邢望以为俞冀安早就忘了,毕竟中间隔着的时间兄长都在工作,这点事应该早就在工作间磨完了才对。

谁知道俞冀安一来就给他玩了个大的。

剩下的时间邢望不敢再说话。

俞冀安见此,只留下一句叮嘱:“少熬夜,刚刚在电梯里都站不稳了,我投资是让你放宽心去演,是去给你做靠山,而不是让你去给我卖命的。”

这话不像是俞冀安平日会说出口的,邢望闻言心情却好了许多,应了一声:“好。”

回到宅子,闻声而来的萨摩耶摇着尾巴朝他跑过来,邢望乍一看见这副天使面孔,连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他的手指陷进萨摩耶的白色毛发里,在这一刻隐隐约约明白了兄长送他萨摩耶的另一重意义。

“奶糖,先自己去玩好不好?”

此时邢望无暇顾及奶糖,他自顾自地先回了卧室,打开了房间的灯,刹那间,刺目的光线盈满了整个空间。

像是在消化熬夜之后产生的后遗症,他眨眼的动作都变慢了一些。

很突然的,邢望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发现是熟人——近日让俞冀安生气的罪魁祸首。

“喂……”

邢望没能将那句打招呼的话说完,电话那头的人就直接以散漫的嗓音打断了他的话。

“你可算是接电话了,大忙人,你在热搜都快安家了,啧啧,这热度连我都羡慕。”

邢望将手机放远了一些,好让自己的耳朵少受些折磨,只因这番动作间,电话那头的人已经开始絮絮叨叨说起话来了。

“你今天去烁影了是不是?那些媒体太精了,在公司门口蹲到你了……”

对方气息都不用换一下,又接着开始用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