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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有病。
……
梅雨季结束,秦颂的工作随着潮湿褪去由忙碌变得清闲,开始休长假。
她作息很不规律,起床的时间恰好是日落时分,路灯一盏盏亮起来,花店员工正用喷壶给花浇水。
今天不同,黎初也在那,穿着一身纯白的雪纺连衣裙,短靴来回晃悠,摇摆不定地挑选桶里的鲜花。
“如果送女性长辈的话,萱草花比较好哦。”店员扫掉地上的枝叶,直起腰介绍:“这花给妈妈最合适,您是不是想母亲节送礼呢?”
黎初仓促地抓了抓头髮,整个人被花店顶部射下来的光模糊掉,没有棱角的人说残忍的事情也一样不带刺:“不是的,我没有妈妈,是想送给院长。”
店员自知说错话,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请您别介意。”
秦颂隔着马路遥遥相望,没来由升出新情绪。
这情绪叫同病相怜。
她从给予她痛与快感的人身上看见相似点。
可黎初还是鲜活蓬勃的。
全世界存在着腐烂变质的情感垃圾,偏偏有人得不到一切反而从不怪罪谁。
她和玫瑰花不一样,玫瑰花的用处仅是捏在手心製造低成本的痛,暂时缓解渴求而已。
“……您说的院长是您什么人呢?如果也是女性长辈,这边建议送康乃馨……”
黎初最后捧着康乃馨结了帐,店员似乎还在为自己的话惴惴不安,追出去递上一株白玫瑰以表歉意。
女生捏着花转身,车灯将斑马线照亮,秦颂从对面走过来,卡其色风衣下摆勾勒了刺目的光。
“你怎么在这呀?”黎初眼睛溜圆,瞪大后像两颗水汪汪的葡萄:“也来买花吗?”
秦颂言简意赅:“吃饭。”
话音一顿,破天荒地问:“买花送谁。”
黎初有些诧异女人的反常,老老实实答:“给我以前孤儿院的院长,今天是她生日。”
她把康乃馨夹在腋下,将原本插进挎包里的白玫瑰拿出来,递上前:“这朵送给你。”
秦颂不喜欢玫瑰,动作粗暴地攥紧花茎,刺痛匿于掌心内,短暂得到缓解后,她微微眯起眼眸。
洁白无瑕的花瓣沾着血被揉得烂碎,黎初在对方病态的神情中退缩:“我走了,明天再来补色吧。”
她抱着花束小跑过马路,影子愈远愈淡。
秦颂还站在灯下,有几名吃完宵夜的男人路过,眼神不经意往这边瞟,她缓慢挪眼球,和他们对视。
这盏灯把女人的苍白展现得彻底,眼下乌青更浓郁,因为发色很浅,脖颈上的血管几乎清晰可见。
男人们走近才发现是个活人,再仔细瞧,这“活人”艳丽到让背景黯然失色。
秦颂迎着所有惊艳目光点烟,迷雾中的侧脸绝杀,犹如碎玻璃撒在彩虹下。
有人不知死活踩到玻璃渣上:“美女,在等人吗?”
秦颂风衣里套着吊带裙,长裙修饰出瘦削的腰身,纯与欲完美结合,看得男人眼睛发直,立马掏手机上前:“加个微信嘛美女,请你吃烧烤要不要?”
他同伴搭腔:“漂亮姐姐跟我们一起去玩吧!”
秦颂眸色枯竭无光:“先打个赌。”
“赌什么?”男人们搓掌,一副势在必得的嘴脸:“说来听听,输了可别怪哥哥辣手摧花噢。”
肆意的调笑声中女人举起烟,猩红在空中燃出白雾:“赌烟头烫手。”
说完扫视对面:“谁先来。”
原本满脸堆笑的几人立即改变了神色,气急败坏地衝她喊:“你有病吧?”
“是啊。”秦颂抬颚:“我确实有病。”
男人们一哄而散,临走前一个瘦子回头啐了口:“大半夜遇到精神病,真晦气!”
秦颂单手兜进风衣口袋准备往反方向走,听见这句话慢慢停下脚步,边点烟边回头。
那人没来得及转身就看见一个黑影闪过,紧接着嘴唇传来剧痛,嚎叫声划破长空。
秦颂用淡然沉静的表情做最疯狂的事——将燃烧的烟头摁在瘦子嘴边,活生生烫出连串水泡。
周围人惊了整整十几秒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製止,此时秦颂已经松了手,站在不远处平静地看着对方躺在地上捂着嘴打滚。
她短促嘲讽地笑了声,这么点痛都经不住。
于是当警察问秦颂“为什么烫他”时,秦颂只是漠然地说:“因为好玩。”
民警颇为无奈,他们查了监控,归根到底还是几个男的先挑事,调解也得从女方下手。
其实原本都已经散了,却不知道为何粉发女子突然回头不紧不慢地追了上去。
一片拉扯中她就站在旁边冷眼旁观。
这一幕看得人毛骨悚然。
“赔完医药费就让家人来接你走吧,下次可别这么衝动,姑娘家的动手这么狠。”
那男的嘴皮子快被烫秃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