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忘尘对何婉婉始终留着几分尊重,不过是看在母亲的份上。

只不过这次回来,何婉婉以为他得了臆症,更加拿他当孩子看待,时不时爱在他脑袋上摸一摸,拍一拍,弄得他不胜其烦。

“大小姐,账房管事请您过去一趟,订的那批新桂树苗已经运过来了,还有庄子上的田地,今年春耕如何安排,另外……”

“好了,不必说了,我知道了。”

何婉婉温柔的看着慕忘尘,“王爷,我还有些事要忙,晚一点过来陪你,你若是困了,就进屋里睡,你若乖乖的,我忙完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

“什么好吃的?”慕忘尘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冰糖葫芦,好不好?听奶娘说,你爱吃这个。”

慕忘尘兴奋地拍着双手,眸中满是期待:“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吃冰糖葫芦了,你可不许骗我!”

田庄

何婉婉忙得茶都喝不上一口,听着各庄管事汇报今年的春耕计划,银子开销,预计收成等事项。

眼睛瞥见帘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她轻喝一声:“莺儿!”

那婢女低首上前,行了礼,道:“小姐,王爷又打翻了饭碗,奴婢好话说尽了,硬是一口不肯吃,此刻正坐在地上耍赖呢。”

何婉婉眸中浮现一丝笑意,“他可有说是什么缘故,是饭菜不合胃口,还是旁的?”

“他吵着闹着要去庄子上看活物,说您先前答应过的。”

何婉婉无奈摇头,“真是小孩子心性。”

“王爷想看活物,不如请王爷去小人庄上小住几日吧。”

“那田间的油菜花开得极好,前日刚得了几头小羊羔子,田庄的鸡鸭也是放养,我再着人去挑几只好看的白兔,王爷一准儿喜欢。”

何婉婉看着堂下的田庄张管事,他管的田庄是府内最大的,他做营生心思活络,每年也是收成最好的一座庄园。

“我记得你那庄子上,还有一大片碧湖,夏日采莲时,泛舟也颇得趣,王爷在府内也闷得慌,不若就去你那庄子上多住一段时日。”

“小的回去就着人将庄子收拾整理一下,迎接王爷。”

慕忘尘坐在马车内,直勾勾盯着手捧账册的何婉婉,好一会儿后,才不满道:“你没别的车坐么,为何非要跑来跟我挤?”

何婉婉放下册子,美目轻轻抬起,“你不想看见我么?”

“嗯,不想!”

“可是,你出生那一刻起,王妃就说过,让我守你护你一辈子,你可知这话是何意思?”

“我母亲这么说过?”慕忘尘蹙眉。

何婉婉微笑点头,“不然,我何以苦守在府里,一等十六载?王爷,如今这世上,你我就是最亲的人了。”

最亲的人……慕忘尘眸光一暖,心中酸涩。

“这次去庄子上养一段时日,多接触些草木灵气,可能对你的病有好处。张管事说了,那庄子上有小羊,小兔子,还有小鸡,小鸭,可比府里有趣得多,你一定喜欢。”

慕忘尘嘟嘴,“你总跟着我,如何能玩得尽兴?”

“小祖宗,我可忙着哪……”何婉婉拍了拍身侧的小箱子,你没看到这几箱子的账册么,哪里还有闲功夫看着你?你就尽情玩吧!”

说话间,一片金灿灿的油菜花田映入眼中,矮屋村舍,袅袅炊烟,田间尽情穿梭的白色身影……

慕忘尘激动的扶着车窗,兴奋大叫,“是兔子,刚刚那跑的是兔子!”

何婉婉将脑袋凑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就在那里,你看你看,它们又跑了。”

突然,马蹄踩到一个小坑,颠簸了一下,何婉婉身形不稳,两个人撞在了一起。

“主子,对不住,这乡间路不好走,刚刚马没留神,颠了一下。”外间马夫陪着小心。

“路不好走,多醒着点神,仔细吓着王爷。”何婉婉声音虽淡,语气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是是,小的一定再打起十二分精神。”

“王爷,你没事吧?可以松手了吗?”何婉婉红着脸问。

慕忘尘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抽手,“你再别靠我这么近了。”

“是刚刚撞疼你了?”

慕忘尘皱了下鼻子,“是你身上的香味太呛人了。”

何婉婉羞愤地垂首,失了往日风度,“我……我身上那可是‘一品斋’的头等品,最是淡雅幽绵,怎么会呛人?”

慕忘尘调转目光,扬唇轻笑。再温婉的女人,遇到对其品味的批判,也难逃失控。

马车停在大门前,张管事带着庄子上的婆子,婢女,小厮,整整齐齐列队相迎。

慕忘尘跳下马车,不顾何婉婉的叫唤,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还不快跟上王爷!”张管事急吼吼地冲两名小厮吼道。

慕忘尘寻了一处小溪,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将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