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

他怎么知道她的脑子里正在上演各种话本情节?

话本一。

某宫女突然冲进来大喊:“殿下不好啦!我们姑娘旧疾发作啦!”

话本二。

柔弱的姑娘出现在门前,难以置信地捂住心口,小鹿般的双眼盛满哀伤:“你们、你们……你们不是已经退婚了么?!”

话本三。

月黑风高杀人夜……

晏南天:“说多少次,少看那些末流话本子。”

云昭:“。”

云昭:“我就看!”

“一定要看?”他慢声问。

云昭挑衅地瞥着他,缓缓地,大幅度点头。

晏南天从善如流:“那我给你写。”

“……”云昭无语,“我只看末流的!”

晏南天乖觉:“我就写末流的。”

云昭拿他没招了。

她算是摸透了他的路数——从最开始起,他便是想这么哄着她、引着她,刻意忽略那件糟心事,只当它并不存在。

“砰!”

云昭拍案起身。

晏南天好笑地看着她。

只见云昭漂亮的脸蛋上写满找茬二字,趾高气扬,大步走出寝殿。

他起身,悠然跟在她身后。

回廊两侧悬满宫灯,地砖左右暗布着灯莲与莹石,整座东华宫光华明灿,没有一处昏暗死角。

云昭装模作样在中庭逛了一圈,有意无意地经过西殿的门。

一遍,两遍,三遍五遍。

那里面与所有没住人的宫室一样,只点着暗烛。

寂静得不像有活人。

云昭磨蹭好半天,并没有什么人跳出来彰显存在感,连个咳嗽呼吸声都没。

他倒是很会控场。

晏南天笑笑地跟着她,时不时便试着伸手拽她衣袖。

拽住,抽回。又拽住,又抽回。

终于她折腾累了,任由他牵着袖,随他返回熟悉的窝。

“不气了好不好?”他好脾气地哄她。

云昭:“不好。”

她完全把她娘的教诲当作耳旁风,冷眼觑着晏南天,任性道,“我说了,不赶走她,就退婚!”

他想让她一笔带过,她偏不!

晏南天眸色微沉:“阿昭。”

“晏南天。”云昭扬起脸,毫不退让,将出一军,“别跟我扯什么手足情深,你这么友爱,把你三哥从冷宫接出来一起住啊!”

这二人当年是真的杀到刀刀见血过。

老三输了,被囚。

晏南天沉默片刻:“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气。也不是不可以。”

云昭:“……”

他认真想了想:“父皇那边倒是好说,就怕老三那张嘴不干不净惹你心烦。给他毒哑的话,大约会有些麻烦,但也不是不行——明天再接老三过来,可以么?”

云昭:“……”

云昭:“晏南天!”

她是真被他气笑了。

“可是阿昭,”晏南天无辜地摊手,“老三住进来,我并不会杀他。你呢?”

云昭瞪他,色厉内荏:“我也没有要杀人!”

晏南天垂眸,低低笑出声。

“真没有?”他慢悠悠地说着,伸出手,拔掉她束发的玉簪子。

他虽是一副虚弱的模样,动作却丝毫也不慢。

云昭疾疾抬手,晚了一步。

满头青丝瀑布般散落,唰地垂落腰间。

他指间拈着三枚漆黑的毒针,叹气:“也不怕扎到自己。”

云昭:“要你管!哎、哎你——”

她手忙脚乱去挡他,却被他轻易避过。

他动作行云流水,从她身上寻出小匕首、小药包、迷烟、飞弩……甚至还有一条寸把长的绿色小毒蛇。

捏在手里,冲他咝咝直吐信。

晏南天也有点无语了。

他嗓音无力:“……昭啊。”

云昭盯着那条颇为可爱的蛇,嘴角轻轻一抽。

“没傻到往自己嘴里藏了毒吧?”他自言自语般说着,捏开她的嘴巴,上上下下察看。

云昭生无可恋地任他摆弄。

很快,凶器全部被收缴,她重新变得纯良无害了。

他了解她,就像她了解他一样。

他牵她坐到床榻上,帮她理好头发,认认真真问她:“阿昭既然已经清楚我的心意,却仍然执意杀人,是为了岳母?”

云昭气呼呼的,也懒得纠正他的称呼:“都杀不了了,还有什么好说!”

晏南天道:“那个女子是岳父的亲骨肉。你就不顾岳父,只偏帮岳母么?”

这话说得,云昭直想笑。

她冷笑:“那不然呢!谁有错,我当然就不帮谁!”

“啊,”晏南天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