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舍尔看着身边脸色微红,羞涩与困惑并存的蕾妮,心中就像是有千头万绪要诉说,可渐渐的,那纷乱的思想却逐渐安静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我一直觉得我是人吧……总感觉,虽然我的身上多出了很多谜团,甚至就连本体都变得奇形怪状的,我对我自己的认知却好像没怎么变过……不过是一个有缺陷又贪婪的人而已。也许我想要更多更好的事情来装饰我的喜爱,却只能采取这种原始的方式来宣泄对彼此的占有,我是如此,她们也是如此……

“但这世上并不只有这一种方式基于肉体的方式来表达喜爱,它在有些人眼中是点缀,另外一些却又是全部……就如同米哈伊尔与米迦勒那样,米迦勒到死都并未变化性别,非男又非女,但看到他们那生前存留下的景象,恐怕没人会怀疑他们共度了几千年的情谊……所以,蕾妮,我对你疑问的回答也同样如此……”

说到此处,费舍尔微笑着看向了蕾妮,轻轻伸手如她先前轻敲自己肩膀那样敲了敲她的肩膀,说道,

“不用理会她(海洋)的话……你不是才嘲笑过上当受骗的我么,不要步我的后尘了。”

“……”

蕾妮的嘴角也一点点翘起,她顺着被费舍尔轻轻敲打自己肩膀的力道微微摇晃了起来,先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后又轻轻摇晃回去,一下子脑袋就靠在了费舍尔的肩膀上,发出了“咚”的一声轻响。

费舍尔张了张嘴,扭头看向靠在了自己肩膀上的蕾妮,因为靠山之后她便没再离开了,只是这样依靠着费舍尔。

“……”

费舍尔描摹着她的眉眼,怎么看,怎么觉得她与所谓的“槻”,所谓的“无限权柄”相差很远,哪怕先前见面的时候她们都长一个样子。

可能是因为,蕾妮就是蕾妮吧。

“累了,让我靠会……”

“一直在做实验的都是我和钩吻,就连大卫都在破译文件,你不是一直都在躺着吗?”

“……”

蕾妮的腮帮子一点点鼓起,立马就要起身,而费舍尔连忙伸手环住了她将要离开的肩膀,将她重新拢了回来,诚恳地说道,

“我错了。”

“哼!”

蕾妮又舒舒服服地靠在了费舍尔的肩膀上,一抹淡淡的、好闻的幽香传入费舍尔的鼻尖,让他忽而回想起了当时在圣纳黎住在家里的感觉。

虽然只是出租屋,但其实那里就是费舍尔的家了吧?

那时的房间里一直都弥漫着蕾妮身上的幽香,哪怕是她暂时离开之后,那味道都会久久不散……

于是,那味道就伴随着费舍尔每天在房间里的所有时间……

有她味道的地方,就是费舍尔的家。

大概是这样的感觉吧……

所以当时在圣纳黎大学蕾妮与伊丽莎白争锋相对的时候费舍尔还担心把伊丽莎白惹急了她会叫舰队轰炸玛莎女士的出租屋呢,那样的话,那充斥着她淡淡幽香的屋子便会被夷为平地吧……

“轰隆隆!!”

就在费舍尔平静地依靠着蕾妮时,整个避难所却忽而剧烈地摇晃了起来,伴随着诡异的轰鸣声,把费舍尔和蕾妮的注意力拉回了现实。

未变之物

“轰隆隆!”

“怎么回事?”

费舍尔抬眸看向四周摇晃的避难所,但那摇晃只是持续了片刻,片刻之后,整个避难所就又安静了下来。

就在费舍尔觉得可能只是避难所之外的污染对避难所产生了二次伤害之后,那令人战栗的剧烈摇晃又再次袭来,而且比之前的这一次还要更加严重几分。

“轰隆隆!”

“咔咔咔!”

巨门后空旷的空间上方向下“沙沙”地落下粉尘,夹杂着外面里面黑色白色的菌丝在半空之中形成了雾霭,费舍尔看向上方,便发现这避难所内部的墙体上都迸开了一条条细密的、如蜘蛛网一样的裂纹,又从那裂纹之中隐约能看见血肉的组织。

正如哈蒙哈蒙先前所说的那样,整个天使的避难所都被祂的权柄所吞噬改造,所以先前还未进入避难所的时候他们才能看见表面上出现的巨大眼睛。

费舍尔和蕾妮对视了一眼,都明白可能发生了某种变故。

“走,去找钩吻。”

眼看四周摇晃愈发剧烈,费舍尔便打算带着身后漂浮而起的蕾妮去找分散开来的大卫钩吻他们。

刚动身还没多久,费舍尔却先一步看到了钩吻焦急忙慌地轻点地面快速奔向这边。

两方见面,费舍尔和钩吻的表情都微微一变,同时大声开口,

“怎么了,整个避难所都……”

“费舍尔,大卫那边把文件给打开了!”

闻言,费舍尔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什么意思,那文件和现在的避难所有什么联系么?一打开整个避难所都开始自毁了?”

“不,应该不是……这变故应当和哈蒙哈蒙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