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猩红之雾略过的地方瞬间发生了改变,原本石砖铺陈的地方转头一变变为了绿草茵茵,原本还未完工的钢铁战舰转头一变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鲸鱼头,而在上方工作的枢机也扭曲地被镶嵌在了舰船上,变成了藤壶。

“呜呜呜!!”

更让费舍尔骇然的是,那只有一个脑袋的鲸鱼头竟然像是活过来一样开始挣扎,发出了如海啸一样的轰鸣声,一边摇头一边张开了血盆大口,从中吐出了一个个五颜六色的气球。

那气球却并非是单纯的气球,而是一个个模拟头颅的样式,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样式,女人的表情张牙舞爪,仿佛地狱的恶鬼一样张着大口;而男人低眉顺眼、像是一直在哭泣一样。

“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孩子!”

这是女人气球怒气冲冲说的话。

“都是爸爸的错,都是爸爸的错,阿弥陀佛……”

这是男人气球哭丧着脸说的话。

他们同时朝着费舍尔和阿拉吉娜的方向飘过来,一边开口一边膨胀,从中透露出血红色的光芒来。

费舍尔看得眼神一缩,连忙拔出了流体剑,随着一道银光闪过,斩击瞬间如一张网一样将飞过来的气球给切碎,爆裂出其中血浆一样的东西。

那血浆到处飞溅,落在地上又变成了脐带、画笔、佛珠、木鱼和沾惹着血液的莲花。

费舍尔看得瞳孔一缩,刚准备收回手中的流体剑,却觉得手心里滑腻腻的,低头一看,手里的流体剑已经变成了一根破旧得不能再破旧的跳绳,正低垂下来,沾惹着地面的血迹。

“这……”

“啪!啪!啪!”

“费舍尔!”

阿拉吉娜好像也开始意识到不对了,她看向四周,原本正常的场景逐渐扭曲,开始变为费舍尔所看到的那番模样,而她忽而觉得眼睛有一些瘙痒,她连忙伸出手去揉,却越揉越痒,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从眼睛之中向外钻一样。

她将手心平放,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个黑色墨水写出的汉字蹦蹦跳跳地牵着手从她的逃走,它们放声高呼,彼此大喊道,

“快跑啊,大家!!那个小姑娘要把我们忘了,我们快从她的脑袋里溜走!!”

“什……什么?”

阿拉吉娜愣愣地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费舍尔,便看着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一件她从未见过形状的袈裟,他手心里的跳绳也变为了一串厚重的佛珠。

他看着手中这些陌生又熟悉的东西,终于,那个名字不可避免地念诵出了口,

“唐泽……明日香?”

“嗡嗡嗡……”

“你是假的!!你是假的!!你在骗我!你已经离开了,一直以来在我脑海里的老师都是假的!!”

可这不说还好,但费舍尔吞咽了一口唾沫准确无误地念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周遭滚动的猩红雾气瞬间一滞,紧接着又倏忽变得格外狂暴起来,那分不清男女,宛如怪物一样喑哑和刺耳的声音发出了准确无误的日语,

“你骗我!呃……你不是……你不是老师!你是混乱!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为什么你要披着老师的皮肤,他的血肉,你是不是把他给杀死了,吃掉了……对,一定是这样……你一定这样做了……”

费舍尔身上的袈裟猛地缩紧,那猩红之雾也好像一个梦境一样不断重复着那女孩的话语,可因为其魔鬼一样的声音,这重复竟然像是在重播受害者临终时的话语那样,让费舍尔头皮发麻起来。

“唐泽!!是你吗?!”

费舍尔眼瞳一缩,对着那巨大窟窿之外源源不断的猩红色雾气如此大喊了一句,可紧接着,他身上的衣物便宛如万千条毒蛇那样倾覆而上,将他的身体、嘴巴全部都包裹起来。

“费舍尔!唔!”

身边的阿拉吉娜见状连忙竖起了剑指,身后的冰王子剑瞬间迸发出骇人的冰寒,可下一秒,她背后原本应当变化出冰王子剑的气息却只喷射出无数的岩浆,瞬间将她的外衣给烧穿,疼得她闷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后背。

可身后逃出来的岩浆却突然变成了一只被火焰覆盖的大鸟,大鸟一下叼住了阿拉吉娜的衣领,竟然直接将她拽起来朝着避难所的另外一个地方去了。

“费舍尔!!”

费舍尔咬着牙站起身子来,可身上的衣服却不知何时变成了无数只白嫩的手掌,一只只如毒蛇一样地藕臂与上方纤长的手指彼此堆叠,或抚摸或掐或轻揉,让他像是置身于一个尸体的牢笼,动弹不得。

一只巨大的手掌更是直接覆盖在了他的脸庞上,抵住了他的五官,将他脸上的肌肤给撕扯得扭曲,就像是要将他的脸皮给撕下来一样。

“你这个骗子!骗子!骗子!把他的脸取下来!!”

“够了!!”

费舍尔的五官被挤压得扭曲,实在忍无可忍,便直接催动自己身上的生命混乱将自己身体的模样还原成为本体的模样。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