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和变态有什么唔唔唔!”

“闭嘴。”

费舍尔随着拥挤的人群下了车,一边将大放厥词的埃姆哈特再次小小欺负了一顿,一边朝着站台外面走去。

那么埃姆哈特所说的方法可不可行呢,其实是可行的。

一路上他都在做试验,他发现隐秘的赐福其实不简单地等于“隐形”这个说法,更合适的描述其实应该是“无法被发现”,而且这个无法被发现的状态是可以在物品上被延伸的。

例如,他在车上偷偷将一位绅士头顶上的帽子给取走了,而那位绅士直到很久才发现他的帽子不见了,更离奇的是,费舍尔就握着他的帽子站在眼前,他却无法发现费舍尔和他手中的帽子,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当埃姆哈特藏在他怀里的时候说话别人也无法发现他的存在。

哪怕他是有意识的,但因为他本身依旧是“圣物”的范畴,所以他也在一定程度上享有了这个特点,只是需要离费舍尔很近很近才能生效,反正不能待在他的肩膀上。

出了车站,费舍尔便打算直接去海尔森在郊外的宅邸,这回来奇特尔市有两个目的,一是参加海尔森的葬礼并且避免伊丽莎白因为自己的事情干扰正常的秩序;二则是为了确定赫莱尔所说的那条与“至宝”有关的线索……

海尔森的居所非常显眼,因为一路上奇特尔市政厅都为来访的人们表明了方向,于是很快费舍尔便无声地搭了一辆顺风车,来到了郊外,看到了由黄金宫承办的海尔森葬礼的会场。

那原本只是奇特尔市区郊外的一座教堂,此刻已经被黄金宫构造的会场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

虽然明天才是正规的葬礼,但装饰一类的构造已经建造完毕,分为内场和外场,内场就在教堂内外,只有收到邀请的人才能进入其中;而外场则为民众们提供了悼念的空间,而外场之中遍布着显眼的、躲在暗处的各种监视的视线。

“这排场还真大,而且这个时间你老师的遗体还没运过来吧?这里怎么这么多巡逻的卫士?”

“还能因为什么……”

“哦,我当然知道是因为你。我的意思是伊丽莎白不是应该收到你寄出去的信了吗,她应该……嗯,更和善一些啊,没必要弄得这么箭拔弩张的。”

埃姆哈特调整着措辞,哪怕来时费舍尔已经提前为他打了预防针,但当看到会场如此严密的时候他还是不由得觉得惋惜,毕竟教堂之中还存放着她每月去替费舍尔祭拜特蕾莎的记录,哪怕是爱看乐子的埃姆哈特可能在此刻希望他们能好好谈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捕猎一般严阵以待。

但费舍尔对此却并不意味,反倒还为伊丽莎白解释起来,

“伊丽莎白的耐心有限,当时逃跑的时候二十分钟她都忍受不了,现在已经四年半之久了,她就算有再好的耐心也被消磨干净了。更何况,先前瓦伦蒂娜还与她通过信。幸亏她还不知道我先去了南大陆见拉法埃尔和茉莉她们,要不然可真就麻烦了。”

“……不知道为什么,你每次说‘还好’这个词的时候我就觉得身体发凉。”

“你是说,她可能知道我先去的南大陆?”

“……也可能是我魔怔了。”

费舍尔没再言语,只是越过了教堂的范围,大大方方地走向了海尔森的所居住的位置,那是原本是一座中古时期的魔法塔遗迹,有九层之高,他年轻在这里工作时被划分给了他使用。

越过魔法塔之外黄金宫的护卫进入魔法塔外围的围墙,看着眼前这座大门紧闭的、突然显得有些灰败的魔法塔,费舍尔一时之间显得有些五味杂尘。

还记得他在皇家学院学习时,他和伊丽莎白曾经在暑假里跟随着海尔森回来取用他年轻时寄存在这里的笔记,当时家中只有一些仆人负责维持魔法塔的整洁,他的孙女维莱利在外旅游所以素未谋面过。

可即使如此,当时这里的惬意与活力也是如今的景象不可比较的。就好像随着那位魔法师的离去,这座传承于中古的魔法塔也重归于“遗迹”那样死气沉沉了。

费舍尔没从正门走,只是抬眸看向了这许久未曾谋面的九层高塔,一直保持着沉重的默然。

“驾!驾!”

“听令,让行!”

也就在此时,费舍尔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极其急促的口令声,他连忙转头看去,却见黄金宫的护卫已经让开,一辆普通的木制马车驶入了这魔法塔的位置,从上面走下来了一位年轻的施瓦利男人,他先下了车又对身后的马车轻轻伸出了手,

“亲爱的,来吧。”

“嗯。”

从车上这才伸出了一只素手,缓缓地走出了一位脸色有一些苍白同时身怀六甲的金发纳黎女性。

她头戴黑纱,是标准的纳黎丧葬款式,而且是亲人才会穿的那一种,如此,对方的身份也就明了了:这位是海尔森老师的孙女维莱利·拉卡泽特女士,而这位施瓦利绅士应该就是她的丈夫了。

他们都未发现从未谋面过的费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