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位魔神的来访,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在庆功宴上的降临用现实告诉了我们,甚至都不需要神话种进行战争,只要她一位都能将北境的生灵碾死。这种被人用刀子架在脖子上的感觉,让我们回想起了祖先们被暴君之间战争到处驱赶的苦痛,我们并不希望我们与北境都重蹈覆辙,我们想要摆脱这种恐怖……我们最终,在我们曾经的敌人身上找到了方法。”

“在战争中,我的佩剑能对灵体造成损伤,我因此用它斩下了一位星星的臂膀,他落下的躯体中有一部分他的本体……星星们来自灵界,一个不受现实世界秩序所束缚的世界,我们想用他落下的那一部分本体作为打开灵界的钥匙,用那里超脱一切的力量摆脱现实的束缚,这样,我们才能在未来的神话战争中活下来,北境的生灵才能活下来。”

月公主没有接着说下面的话语,倒是费舍尔好像突然醍醐灌顶一样,一点点过往的线索串通起来,全部都导向了他喃喃开口念出的那个词汇,

“【灵界污染】……”

月公主靠在费舍尔的臂膀上,闭上眼睛不愿面对眼前陷入死寂的故乡,她叹息了一口气,唏嘘道,

“凤凰因为能看见未来而取得了许多成就,也同时困囿于我们得出的每一个预言……被神话的恐怖压迫着前进的我们忽视了一个很基本很基本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那些喜好每时每刻注视我们世界景象的和善星辰会突然地入侵北境呢?”

“他们的层次太高,对于所谓世俗的愿望没有一点需求,所以,他们降临的原因很简单很简单,他们是【逃难】来的……灵界中,有比他们还恐怖万倍、让他们连生存都十分困难的存在,让他们迫不得已地离开赖以生存的灵界与现实的我们发生了争斗。”

埃姆哈特被吓得噤声,费舍尔却紧皱着眉头,心跳正在不断加快,他很快就开口为月公主补全了后面的话语,

“你们用混沌种……也就是星星的躯体作为钥匙打开了通向灵界的大门,想要借助灵界的力量摆脱阶位的束缚让全族进入神话种,但灵界中让那些星星恐惧的存在盯上了你们。所以,你们才会举族顷刻间灭亡的,那诅咒,就是你们全族被污染之后诞生的东西,而你们全族被污染的本体应该还在梧桐树里,对吧?”

月公主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是的,我们的确在某种意义上摆脱了现实的束缚,但最后得到的只有无可避免的混乱。污染将我们全族的意识和身体吞噬,以一种难以避免的趋势杂糅在了一起,那是一位居住在灵界中、堪称为神明的疯狂存在,企图用我们全族的肉身作为祂降临的基座。”

“我的母亲和我在最后一刻缓过神来,她用自己的佩剑将混乱的本体冰封在了王座上,随后她也被混乱融入身死;我身受重伤接近死亡,在临死前我再次看到了未来,让正好在梧桐树外的种族传达了我最后的遗旨,但我还没有完全启动机关就死去了,梧桐树没有被完全封死,这也才导致了那不完整的【基座】会经常以灵体逃出追捕最后一位没有进入基座的凤凰,也就是我。”

“但我已经死去,它的追捕对象就变成了我血脉的传承者,你必须要下到最底层,那里是被丢弃到这里的树根的位置,借用它身上的伟力,你能将这里的空间完全形成一个闭环,作为一个保险,也能将封锁基座的大门给打开,去解决那尚未完整的降临物。”

“但我要提醒一下你,费舍尔先生,我感觉到有另外一个存在抵达了梧桐树的门口,正在往梧桐的深处赶,在下去抵达树根控制台之前,你最好做好决定。一旦基座吸取了我最后的血脉,我也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不过,灵界中的那位存在可是能以神明称呼的,祂借用我们的生命降临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也满足了我们过往的愿望呢?”

月公主露出了一抹淡淡嘲讽的笑容,趴在费舍尔的肩膀上望着天上一片暗沉的星辰,小声道,

“以往,被我们庇护的北境生灵中不乏有以神明之称在赞颂我们的,那时候的我们当然远不配如此称赞,不过至少我们是想要保护他们的。但如今,那个被疯狂占据躯壳的基座一旦完整,恐怕真的会变成席卷北境的【天空之神】了……”

达人知命

身后有厄尔温德进入梧桐树的追赶,费舍尔便不再犹豫,他看着下方深邃的空间,思考了一两秒后将怀中的流体剑拿了出来,埃姆哈特见状立刻默契地缩回到了他的怀中,随着他一同朝着下方坠落而去。

每下降一段距离,费舍尔便用流体剑或抓取、或刺入墙壁来减速,他一边往梧桐树根的方向下降,一边询问背后的月公主道,

“现在那个不完整基座的生命阶……层次大概有多少?”

“比我母上要高上一些,也是神话生物。虽然它没有什么神智,基本只会使用蛮力,但也不是现在的你能够对付的。那个现在往这边靠近的家伙我感觉比你要厉害一些,是你的朋友吗?如果你们两个联手的话,估计有几分胜算吧……”

“……不,我们是要置彼此于死地的敌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