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鞋脏了,昨天才洗好的卡其se外套也脏了。

又被他们从三楼丢进花圃里了。

为了要进到已经许久没有修剪的花圃把我的东西捡出来,我的脸,也弄脏了。

夕yan的余晖替我在河堤旁的小坡拉出一个长长的黑影,看起来就像是有一个不怀好意的人正在尾随我。

推开家门,空荡荡的房子里依旧没有任何人,我走到厕所用手捧着水洗了把脸,等我把脸擦乾回到客厅时,最後的一点yan光正好被天际完全ch0u离,只余一片漆黑。

我跨过杂物0索着电灯开关,但是当我正准备用人造日光灯取代大自然的暖yan来照亮这间飘散着cha0sh霉味的屋子时,我把手放下了。

太yan的其中一个别称之所以会是暖yan便是因为它可以给万物带来温度,但是日光灯却不行,它只是冰冷的工业产物。

打开大门,我沿着来时的路再次朝河堤走去。

白天时的粼粼水面现在像潜伏着怪物的沼泽,这让我不禁想到了前一阵子新闻时常提及的尼斯湖水怪。

就在我出神的想着关於尼斯湖水怪的各种话题时,我发现了不远处的一小团影子。

还是小学生的我确实是少了那麽点警觉x,我没有多想便走了过去,由於我毫不掩饰的脚步声,那黑影也注意到了我,对方先是一颤,然後才慢慢的舒张开来。

那一刻,我想到了含羞草。

对方是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nv孩,她看到我之後便站了起来伫立在原地,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嘿!你在这里做什麽?」我跳到了她的面前,她因为我的举动微微瞪大了双眸。

「我、我……」她本来似乎是想说些什麽,可是这麽近的距离让她看清了我衣服上的种种痕迹,她顿时语塞。

而我也是,藉由微弱的月光,我也清楚看见了她身上的伤痕,遍布在四肢甚至是脖颈。

一时之间,我们无言的相望着。须臾,我朝她伸出了手,在她犹疑的覆上後,我拉着她一起坐在了草地上。

「他们人太多了我才没有打赢,你看,」我指了指衣服上被树枝刺破的地方,「这是男人光荣的痕迹喔!」

「光荣?」她小声的覆诵了一次我说的话,只不过似乎是有点疑问。

当时的我也找不出其他的词汇来做解释,所以我只是转而指向她手臂上的红痕。

「这也是你光荣的痕迹喔!」我说道。

闻言,她脸上的疑惑片刻之後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婉的浅笑。

她的话似乎不多,所以接下来几乎可以理解为是我的自言自语。

我跟她聊星星聊月亮,但唯独没有多去提及我们身上的痕迹。至於知道她的伤是被父亲家暴所导致,是在我们认识了一个月後。

「啊,对了,我叫做邢穆,你呢?」话题的最後,我问道。

「我叫做路翠湮。」她说着,脸上依旧是温婉可人的笑。

*****

自从那次的相遇後,我们不约而同的都会在河堤畔等待,虽然不一定每次都能等到彼此,但这段等候对我们而言是平静而令人期待的。

我在学校依旧被霸凌,但是每每想到还有一个等待着我的妹妹,心中的勇气和责任感都能促使我一次又一次的挺过去。

翠湮是我灰暗时光的最大救赎,而我相信对她而言我一定也某种程度上成为了她的支柱。

和翠湮的上次碰面是在三天前,後天是她的生日,我承诺过要带草莓蛋糕去替她庆生。当时的我直觉想到nv孩子就想到粉红se,然後又接着联想到了草莓,所以完全没有去思考翠湮到底喜不喜欢,我就自顾自的决定是草莓蛋糕了。

今天我一如既往的满身脏w,明明心里想着要给翠湮的蛋糕,但也许是周围圣诞节的气氛过於强烈,衬的我越发狼狈吧,我竟然是哭了。

明明一直努力去想像翠湮收到蛋糕时的开心表情,但是脑海却不受控的不断跑出他们把我书包里妈妈上回难得回家时给我带的铅笔盒倒进垃圾桶的画面。

怎麽办,快停下来啊,别哭了啊……

我一边胡乱抹着眼泪一边推开家门,毫无预警的,映入眼帘的竟然不是无尽黑暗,而是布置得不输派对会场的华美客厅。

「圣诞快……」

妈妈的声音从整间房子里最明亮的地方响起,我抬头,对上了妈妈错愕的目光。

「宝贝!你怎麽了!」妈妈用她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我身边,她捏住我肩膀的力道大的令我发疼,但是我却舍不得甩开。

我的眼睛依旧酸涩,但方才喉咙明明没有那麽痛的,现在却是紧的让我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妈……」良久,我才终於找回我的声音,但随着话语一起夺眶而出的却是再也止不住的泪水。

「到底是哪个家伙做的!竟敢对我的宝贝儿子……」

「没事了,妈妈帮你转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