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渎,和兰若寺那春风几度,能稍稍缓解他的?压抑和痛苦。

现在终于全盘托出,将自己的?本来面目毫不掩饰的?展露出来,他也如释重负了。

他很好奇林沉玉是什么反应,一切果如他所料,她羞愤,她震怒。

这是好事,说明自己在她心里已经有一席之地。接下来便是猎人引诱的?筹谋,步步逼近她,步步瓦解她——直至她崩溃。

他下了最后一剂猛药:

“所以?说,我的?所有行?径都有迹可循,有根有据,都是无可厚非的?不得已。师父是找不到责骂徒弟的?理?由的?,那么,您如今这么生气,唯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师父的?心乱了,而且因?为我而乱的?。”

漫天飞雪里,他捧上她的?脸:

“承认吧,师父心里有我。”

他声?音带着蛊惑之意,雪飘落他眼睫,纯澈洁白,瞬间化为凝霜,少?年的?温度实在炽热到令人恐惧,在塞北的?孤山葛岭,风雪交加的?夜里,他是唯一的?热的?源头,眼底燃着暗焰,指尖也带着火花,不紧不慢的?摩挲着林沉玉凉透的?脸颊,好似在诱惑着她——

想要?温暖,就得靠近他。

“师父,跟了我好不好?”

过了很久,四周安静到只能听见雪落下的?声?音时,林沉玉才开口:

“够了,你算计了旁人,算计了我还不够,还要?算计到我家人身上吗?”

她怒不可遏,顾盼生这样的?人,与其相信他会喜欢自己,倒不如相信他喜欢的?是自己身后的?势力——得秦虹得天下,这句话绝非空穴来风。一想到顾盼生蛰伏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傻乎乎的?将她当成女孩呵护,心里指不定如何笑话她,可为了靠近秦虹不得不与自己虚与委蛇的?虚伪模样,林沉玉就恶心到想吐。

她无法容忍他算计到家人头上。

“你觉得我靠近你是为了兵权?荒唐至极,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们两个的?事,和旁的?都没?有关系的?师父。若是为了兵权,我早就去寻秦元帅了,我等不到今天的?,都是为了你我才留在你身边……”

林沉玉打断他,冷淡道:“前科累累,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顾盼生忽语塞了,他笑一声?:“那你要?怎么才信?”

林沉玉抽出腰间宝剑,寒芒一现,直指他喉间,剑锋上照见一段雪色明月,照见她如霜的?眼,照见他嘴角的?笑——无一丝惧色。

风雪愈加大了,几乎迷蒙了她的?眼,顾盼生温柔的?声?音清晰的?穿透了风雪:

“师父要?砍我一剑,便信了是吗?这未免太轻巧了,还是徒儿自己来吧。”

“话说,师父想斩哪里?刺破皮还是杀个对穿?”

他攥着剑尖,从额头缓缓往下挪,划过他的?喉结,放在他的?肩膀上,又?指向自己的?心窝,又?渐渐往下。

林沉玉咬着牙,抽出剑来,割破他的?手,雪里先?撒了一串血珠花。

“休再喊我师父,这一剑断我对你的?师恩,断你对我的?邪念,如今往后,我们形同陌路,恩断义绝!”

剑尖没?入他左肩,他一点反抗都无,血流上剑身,与月影共织成一副凄美的?画卷,他的?眼缓缓闭上,苍白的?面色在剑锋上成了一点留白,毫无生机。

林沉玉耳旁只回响着他最后一句话:“断不了的?……”

她拔出剑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秦虹练兵归来时,已经是月悬中天,长夜无明时。

银色盔甲上被?风雪浸染,又?被?月光洗刷的?锃锃发?亮,她高大而清瘦的?身形映在地上,如她人一般巍然沉默。离开了将士们后,她眉眼明显的?透出疲倦神色,北风苦寒催煞人,她蹙起眉,眼角起了阵细微皱纹似水面縠纹,那是岁月的?痕迹,到底不饶人。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女,皱眉道:“起来。”

“女儿不敢,女儿做了大逆不道之事。”

“何事?”

“女儿砍伤了先?帝遗孤顾盼生,犯了死罪,不敢起身,唯求母亲发?落。”

秦虹不语,只是解下猩红披风,给她系上,她眯着眼,看见了林沉玉哭红的?眼角,轻轻摸了摸,道:“他是不是先?帝遗孤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他把?你欺负哭了的?是吗?”

林沉玉点点头,又?摇摇头。

秦虹打横抱起她,面色阴沉:“你做的?何错之有?哪怕是顾螭欺负了你,你就是杀了帝王,也有我给你撑腰。为娘征战沙场十几载,不是为了让你受欺负来的?。”

她将女儿放到了自己的?营帐中,放到床上,早有一娇媚女子上去,倒好热水,一把?褪去林沉玉的?鞋袜,捉住她的?脚塞进水盆里。

林沉玉垂着眼:“春姨,水好冷。”

春姨斜乜,嗔怪道:“冰天雪地脚冻的?跟冰块似的?,只能用温水慢慢暖,还烫烫烫,仔细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