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游疯玩了两天,大多数同学都没有回学校上课的心思了,幸亏明后天都是周末。

下山后,有父母来接的学生就可以直接回家了。父母暂时不能来接的话,学校会统一先把学生送回学校。

今天来接裴谨修和池绪的是池家的王平。

整个周末,池绪都在完善设计稿,他还抽空去了一趟祯河总部,跟进上一个珠宝设计的项目。

周天晚上的时候,他才忙完大多数事,空闲了下来。

闲着无事,池绪会和裴谨修打打牌,21点、□□、金罗美或者撒谎游戏,他们两什么都玩。

最开始池绪总是输,但玩着玩着就能发现规律,进步很大。

上初中后他就进步得更快了,现在已经能时不时地从裴谨修手里赢上几局。

四月里的夜晚天气凉爽,他们坐在二楼阳台上摆放的小圆桌前,阳台上摆着应季的鲜花,清香阵阵。

他们今天玩的是说谎游戏。原理等同于国外的说谎者的扑克牌。两个人各接二十张牌,红桃三先出,牌面朝下,出牌人可以说实话也可以撒谎,而下一轮出牌的人可以选择相信或者不相信、翻牌或者不翻牌。

如果翻牌、且出牌人说得是真话,那么翻牌的人就得把牌拿起,如果出牌人说得是假话,那么出牌人就得把牌收回去。

谁先打完手上所有的牌,谁就获胜。

第一局游戏结束,裴谨修获胜。

玩牌总是要有奖惩机制,他俩今天定下的惩罚措施就是往脸上贴白条,以及输的人洗牌。

裴谨修将纸条贴在了池绪脸颊处,贴好后,池绪自然而然地拢过桌面上的纸牌,他洗牌的动作十分熟练。

第二局,池绪获胜。

他们中间隔着圆桌,池绪比裴谨修矮一点,自然胳膊也会更短一点。因此,裴谨修稍微往前探了探身,方便池绪贴纸条。

他闭上了眼睛,安静地等着池绪贴纸条。

阳台是半露天的,清浅月光落在裴谨修脸上,形成了一种很美的光影。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池绪对裴谨修的脸已经熟悉到了能默画出骨骼结构的程度。

但即便如此,他仍旧会在很多个不经意的时刻,反反复复地沦陷于裴谨修所展现出来的美学之中。

池绪太久没动,裴谨修奇怪地睁开了眼睛,问道:“怎么了?”

池绪说:“我想换个惩罚措施。”

他并不想在裴谨修的脸上贴白条。

裴谨修倒无所谓这个, 他甚至没问池绪想换什么惩罚措施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最终,池绪用人体彩绘颜料,在裴谨修眼尾处画了一朵桃花。

轮到裴谨修洗牌了。

裴谨修洗牌的动作远比池绪的要干脆利落地多, 他手指翩飞间,扑克牌仿佛被看不见的丝线穿在一起,宛如流水一般顺滑无比。

池绪忽而想起小学三年级的寒假,那是裴谨修第一次教他打扑克牌。

池绪是个从不越界的乖宝宝, 尤其在他很小的时候,池晚宜就反复教育过他, 平时和家人打牌娱乐一下是可以的,但是永远都不要靠近赌博。

似乎是被新闻报道里因赌博而引发的悲惨案例吓到了, 池绪在家里也不怎么跟大人们一起玩牌。一来他很害怕, 二来他确实不觉打牌得有什么好玩的。

所以当裴谨修第一次拿出了扑克牌, 池绪内心是非常抵触的。

他是有话直说的性格, 所以很认真地劝道:“裴谨修, 这个不好玩,我们换个别的游戏玩吧?”

那个时候的裴谨修切牌动作就已经十分熟练了,像个精于此道的魔术师。

他看了池绪一眼, 摇了摇头道:“好玩的。”

池绪很疑惑地问:“哪里好玩呀?”

“你知道吗?有个职业很喜欢玩这种纸牌游戏, 那就是债券交易师。”

池绪摇了摇头, 他对这个职业很陌生。

裴谨修没过多解释,接着说:“好玩就好玩在当你发现其中蕴含的规律时, 你就总能赢牌。”

这话听着像个大忽悠,就算不赌东西,这种游戏本质上还是赌博, 赌博怎么可能能确定自己一定能赢呢?

如果换别人说,池绪一个字都不想听的, 并且他一定不会相信。

可他说这些话的人是裴谨修。

池绪永远相信裴谨修做什么事都有他的道理。更何况,裴谨修怎么可能会害他呢?

所以池绪自然而然地问:“那我怎么才能确定自己能赢呢?”

裴谨修很快就洗好了牌,他将纸牌放在桌子上,神秘莫测地笑了一下,然后说:“你马上就知道了。”

裴谨修就像个世外高人,池绪有那么一瞬甚至以为他要传授给自己一份高深莫测的独家秘籍,学成之后就可以逢赌必赢,就像电影里的赌神那样。

那一个假期他们时不时地就会聚在一起打打牌,但裴谨修其实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