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喜欢笑,要不要把你们留在这里,什么时候笑够了,什么时候再回去?嗯?”

此言一出,方才还笑得站不住的几个士兵双腿啪地并拢,敬礼:“报告!我笑好了!”

“少将,我也好了。”

卫敛脸黑,没好气地挥手,“滚去开车!”

来接他们的士兵有两车,留下两名在前排,其余人则去后面那辆车,被丢在山洞一夜的司机也被找到,正在后面那辆车里坐着。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出发。

春芽站在母亲的身前,瘪着小嘴儿要哭不哭的样子,瞧着可怜兮兮的。

苏黛弯起唇,对她招了招手。

春芽立马颠颠跑了过来。

苏黛从车窗里探出手,摸了摸春芽的头。

“春芽想上学吗?”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她不知道如今世道艰辛,像他们这样的出身,兴许一辈子都不能进学堂接受正规教育,只会遵循本心,重重点头,“想!”

苏黛轻笑,眸光温柔。

“那春芽在家里要乖,等下次,姐姐再来找你玩儿好不好?”

春芽知道姐姐这是在跟她告别。

她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挥小手,“姐姐再见,路上小心。”

苏黛又拍拍她脑袋,对春芽娘点了点头。

车子出发。

驶离的瞬间,苏黛似乎看到一名身穿长衫的男子,站在窗户后,身影若隐若现。

卫敛见她都走了还在出神,不高兴地啧了声,“怎么,舍不得走?”

苏黛睨他,淡淡道:“说话就好好说,别总是阴阳怪气的。”

卫敛瞪眼:“老子哪里阴阳怪气了?”

“老子?”苏黛笑了,漆黑的眸子狠戾,“你是谁老子?”

卫敛在她的注视下莫名一怂,梗着脖子硬邦邦道:“没谁,习惯了还不成?”

苏黛轻嗤,“卫敛,你好歹是大帅府的二公子,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大帅府的脸面,能不能有点儿正形?”

“我哪里没正形了?苏黛,你这是对我的偏见!”

卫敛心里有些受伤,合着他半夜慌里慌张,连口气都不敢歇,一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背着她下山求医,在她眼里还是换不来一个正面形象了?

他绷着脸,看向窗外,一下子沉默了。

就在这时,怀里被丢进一个东西。

卫敛眉心一跳,冷着脸低头。

看清怀里的东西是什么时,他略愕然,“手表怎么在你那里——”

苏黛,“你别管我从哪里弄来的,收好了,别在弄丢了。”

那手表上带着许多划痕,已经不新了,有着非常明显的佩戴痕迹,只看一眼,便能猜到这东西定然是对方不离身的贴身之物。

却为了她,轻易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出去。

女子的眼里划过一抹复杂。

卫敛定定盯着苏黛看了片刻,忽然扯唇笑了。

心里头的那点儿阴霾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怎么知道我把手表给了他们?”

苏黛捏了捏眉心,“我算的。”

“嗤,你当我傻?”他才不信。

已经确信了这女人就是嘴硬心软,其实心里还是在乎他的。

卫敛高兴地戴上手表。

苏黛唇角浅浅地扬了一下,视线落在前方,“是不太聪明。”

卫敛心情好,不跟苏黛计较她又损他的事情。

“这表是我成年的时候外公送的,对我意义挺大的。”

他当然不会就那么轻易地把表送出去,当时打的主意是先抵押给春芽家换药,等他回去,自然会派人带钱把这表换走。

但在一来一回的时间里,会不会出现意外,这些卫敛就不敢保证了。

所以苏黛把表还给他的时候,卫敛才这么惊喜。

“谢了。”卫敛摸了摸腕表,把它藏进袖子里。

苏黛睨他,“我说你不聪明,你说你到底哪里聪明了?”

明明该道谢的人是她才对,结果就这么一点小恩惠,就让这傻狗感动了?

蠢不蠢?

苏黛回去后又好好检查了一番,当晚又断断续续发起低烧,连续病了好几天才好。

卫敛也去了军营,两人好些天没见。

等再见面时,苏黛又瘦了不少。

而苏黛之前送了卫夫人那么多礼物,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卫夫人要参加一场宴会。

举办人是云城高中的校长夫人。

这对老夫妻都是国内鼎鼎有名的学术界大人物,堪称桃李满天下。

校长姓白,夫人姓韩,人称白老跟白夫人。

这次是为他们留洋归来的女儿举办的宴会,白丝婷是他们的独女,亦是老来女,备受宠爱。

这场宴会,从送出邀请函时,就注定了会名流云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