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口香糖遥控炸药的威力算不上特别大,对于全身武装的欧宇守卫来说可能不足以致命,但这么近的距离下,炸伤,炸断脚,炸裂防毒面罩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眼见有两个冲的快的守卫倒在了八楼,绝大多数人被掀飞到了楼下。成默见机不可失,毫不犹豫的将显示器扔在一旁,推门而出,掏出匕首轻盈的跑到了已经倒掉的八楼安全门旁。

八楼的安全梯门口一片狼藉,两扇防火门,一扇歪靠着墙壁,一扇倒在地上,门口还有两具防爆盾牌,以及两个扑倒在楼梯旁的人。

成默从夜视仪里看的很清楚,其中一个面罩破损,吸入了毒气,虽然身体还在抽搐,但肯定没救了,而另一个大概是炸伤了腿,正趴在地上呻吟。成默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只是受了伤的守卫旁边,轻车熟路的弯腰伸手把膝盖顶在那人的腰间,直接用匕首割断了对方脖子处的气管和大动脉。

接着成默飞快的将他抱了起来,跑回了卫生间,强行脱下了对方印着“e·s·a”的防弹背心罩在身上,撤下他的身份牌戴好,成默瞄了眼显示屏,看到对方倒在楼梯下面的人还没有上来,有两个躲进了负九楼,有两个还躺在楼梯转角处。

成默心中大定,将对方的步话机取了下来,插在肩头,接着把自己的头盔取了下来,卸下了对方头盔,套在头上,一边系紧,一边冲出了洗手间朝着安全门的方向跑了过去。

远处的枪声一直响,想必付远卓和朱令旗正在吸引从另一个方向绕过来的敌人。成默也顾不得担心付远卓和朱令旗逃不逃的掉,趴在了刚才那个倒霉鬼倒下的位置,微微的呻吟着发出“au seurs”(救命)的轻声呼唤。

虽然成默的声音有气无力,可成默的感官却放到了最大,他睁着眼睛瞧着身旁那个刚刚还在抖动的欧宇守卫,此时他的呼吸器被炸烂,露出的面孔已经变的灰败,眼睛正无神的与他对视,看样子还没有彻底的死透。

成默丝毫没有恐惧的感觉,只是心跳比平常略快了一点。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快要死去的欧宇守卫,嘴里发出虚弱的呢喃,看着那一对漂亮的蓝色瞳孔慢慢放大,死亡逐渐吞噬掉了最后一抹神采。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人说,人快死的时候一生的回忆会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过一遍。也有人说,人死的时候会看见光,然后漂浮起来。也许自己一直害怕的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成默心想。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至关紧要的关头,可成默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这危险的计划会露馅,甚至就连心中的紧张感并不那么强烈,反而脑子里开始想如果他快要死了,会回忆起什么?他想起了谢旻韫扬柔软的吻紧紧的拥抱着他,他想起了沈老师温柔的笑脸在他耳畔念一首叶芝的诗,他还想起了自己借着撒酒疯占白秀秀的便宜。

总而言之全都是获得了乌洛波洛斯之后的事情,关于以前那些愁苦与寂寞一丝一毫都没有想起。

可他却觉得好孤独。

“如果失败了,大概没有人会原谅他,自己大概真会成为小丑西斯口中的巴黎屠夫。不知道学姐、老师还有白姐她们知道自己做了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会如何想?”

成默又想起了刚才在他的注视下熄灭的瞳孔,“其实也无关紧要,只要大家能活着,能幸福的活着就好。”

寂静中成默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反复的在黑暗中呢喃“au seurs”,这声音像是诅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强光手电的光束扫了过来。成默闭上了眼睛,很快就有人听见了他的声音,低头问他:“嘿!你怎么样了?”

成默装作费力的睁开了一下眼睛,看见手电筒正罩着他,他低声说道:“au seurs。”立刻又闭上了眼睛。

“这里有伤员需要医疗。”

没过多久成默就感觉到自己被抬上了担架,有人在他耳边问:“鲍里斯!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鲍里斯是这个身份牌的名字,成默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抬了下手,随即点了点头。

“你能告诉我你哪里疼吗?”

成默摇头。

“是浑身都疼?还是不知道哪里疼?”

成默再次睁开了眼睛,一个穿着防化服的人正扶着担架弯腰看着他,房顶亮着白色的灯,很显然他已经过了负九楼的合金门被抬进了欧宇的核心之地,他用含混的声音说道:“不知道哪里疼,就是头很晕。”

“好的,我知道了。很可能只是脑震荡,不要太担心。”

“谢……谢……”成默闭上了眼睛,像是睡了过去。

穿着防化服的男子完全没有怀疑,直起身子对抬着担架的人说道:“先送他去会议室休息一下。我去七楼看看……那边好像也有伤员。”

……

付远卓和朱令旗在天井的回廊上疯狂的逃窜,他们的身后是一队穿着外骨骼的欧宇追兵,枪声不断的在响,极大的影响了付远卓和朱令旗的逃跑速度,加上两个人又不像成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