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邀请两位来,还是想谈谈药材的价格,之前那么多年?都没有涨价,敢问?钱老员外,为?何这次忽然涨了那么多呢?”

钱多吹胡子瞪眼?道:

“怎么,你们觉得?贵了?我那么多年?没有涨价你们不说话,我涨个价你们就受不了了?!我给你们便宜了那么多年?,捞到什么好处了吗?反正当好人?没好报,我也不做好人?了,价格免谈!一个子都少不了!”

秦雪雁面?色一白,正想说话,被林沉玉愣住了。她用干净筷子给钱多并钱夫人?倒了两杯药酒,眉眼?含笑:

“灵枢门和钱府,这么多年?也是老交情了,谈钱多庸俗啊,您出什么价我们就什么价买,多大的事儿啊,我们吃饭就不谈生?意。来来来,喝杯药酒,这都是天?灵地宝泡的,延年?益寿,来,我敬二位,一路过来辛苦了。”

想谈钱,就不能只谈钱。

钱多面?色稍好转,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勉强的喝了杯。钱夫人?也勉强的笑着接过酒杯。

林沉玉话锋一转:“看二位面?色不虞,莫不是有什么难事吗?”

钱多叹口气,捏紧了手中酒杯:“饭桌上,不聊闲事。”

林沉玉笑:“让钱老爷伤心的事,就不是闲事。有什么话不妨说说,或许就有转机呢。”

钱夫人?擦擦眼?角,声音喑哑:

“还不是为?我们那个不孝子!他跟着师父出海,就没有了消息,失踪几个月了,至今音信全无!山门说他们葬身?海底了,可我总不信……他月前给我写了信,说到了延平,马上就回?来。”

“可月余了,他还是没有回?来,我只怕……他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已经不在了。”

钱多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我一辈子勤勤恳恳,平时做好事,就是为?了保佑那个傻儿子平平安安的长大!没想到,还是保不住他!老天?爷,为?何如此对我啊!”

林沉玉举着酒杯的手微顿,她脑海里好像出现了一张白白嫩嫩的脸:“他叫什么名字?”

“钱,单名一个为?。”

钱多和?钱夫人, 是老来得子,对于这个儿子向来疼爱有加,偏生儿子单纯的很, 没有继承他们一点的精明, 他们总害怕自己百年后,这家产到他手里,会被坏人骗走。

因此,他们每年都拿出很多钱来,修桥铺路, 斋僧供佛。他们产业颇丰,在经营米庄和?药材时, 总是低价卖给百姓和?药馆, 几乎没有什么利润赚。只求一个阴德。

他们是农户出身, 总朴素的希望做好?事,能得好?报, 保佑老天爷儿子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没有烦恼。

可老天爷,还是没有睁眼看他们。

衡山派那里已经宣告了钱为的死亡, 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钱多一辈子没有纳妾, 这辈子就钱为一个孩子,他把失子之痛全怪罪到老天爷身上, 只恨老天爷不公, 他都已经这样做好?事了,为什么还不眷顾一下自?己的孩子呢?

看见城里的奸商们一个个子孙满堂, 唯有他抱着孩子的牌位,日?日?夜夜的哭。

他恨啊, 他终于?明白了,做好?人根本?没有好?饱!他也不做傻事了!米价抬上去!药价抬上去,他也不管别人死活,索性赚个痛快!

反正?老天爷是瞎子,不是吗?!

他们老夫妻抱头痛哭起来,这顿饭也吃不成了。

林沉玉只得缓和?劝解:“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令公子一定能平安归来,两位还是保重身体,若是贵公子回来,看见两位如此憔悴,定要伤心难过的。”

她向两位保证,自?己在江湖上也颇有人脉,定会帮助寻找公子的踪迹。

虽然不抱什么希望,可她毕竟是好?心好?意?,两位老人也只好?接受,这个话题让这个饭局都沉重了下来,林沉玉却?也只是宽慰他们,只字不提药价的事。

两位老人走后,秦雪雁有些担心的看向林沉玉:

“药价?”

林沉玉道?:“你放心,现在说什么药价都不会降下来,只消找到钱为,一切都好?说。”

她总觉得心里隐隐约约不安。

她之前?写信给衡州附近的友人,让他们帮忙阻拦衡山派一行人回衡山,而是来寻自?己,可这么久了,还没有回音。

会不会出事了?

若是真?的,这衡山派也太容易出事了些。

顾盼生看她皱眉,心领神会:“师父无须担心,我派人去衡州府沿路打探,也许是中?途在哪里逗留了呢?”

“好?。”

林沉玉还没来得及皱眉思考一会,秦雪雁就开始催促她:

“门主,快用膳吧,弟子们已经聚集到后院了,还等着您检查最近的修学成果?呢,一下午有的忙活。”

林沉玉:……

酉时一刻

顾盼生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