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麻辣烫里点过粉丝,但免费送的东西,他还真想尝尝,便眨巴着眼点了头。

陈思芸给他现烫了一些,夹到他那个大杯子里。林望星尝过一口,便立刻将这种食材加入下一次买麻辣烫的名单里,还不忘谢过陈思芸,说一声“好吃”。

他一边吃一边拿出手机给陆靖文打电话:“哥,我太饿了,现在在学校门口买麻辣烫吃。我就在这等你,好吗?”

“很干净很卫生的。”

“我不是馋……不要告诉爸爸妈妈嘛。”

哪怕听不见电话另一头的话语,光听林望星的话,陈思芸也可以想象对面在叮嘱什么,有些忍俊不禁。

越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可爱,她越忍不住去回想周琎上初中时的样子,最后却像回忆周琎今早穿什么衣服一样,记忆模糊不清。

陈思芸那时候已经和周建业离了婚,又丢了工作,没有赖以为生的技能,整天愁云惨淡,生怕坐吃山空。最后想着自己做吃的还算拿手,咬咬牙学着摆摊,吃尽苦头才站稳脚跟。

她在家里的时候,还记着给周琎做这吃做那吃,弄些花样,一旦出门摆起摊来,就忙得分不了神,有时回家周琎已经饿了许久肚子。

陈思芸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咬咬牙便将周琎托给邻居阿姨,一个月给人一千块,让人帮忙在她不在家时照顾一下。

一千块对陈思芸来说不算少,可放在市面上,想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帮忙照顾周琎,这数额又实在不算多。陈思芸还时不时买些水果,做些包子饺子送到人家家里,感谢他们照顾周琎。

时日一长,负担不小。

最后周琎找到陈思芸,主动说不想再去邻居家吃饭,陈思芸一开始还以为周琎被欺负了,最后才知道,周琎不想她再花那笔钱。

周琎知道陈思芸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开火,便想到在学校吃饭,写完作业再回家。一年如此,年年如此。到现在,他们已经都习惯了。在陈思芸看不见的地方,周琎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没让她在摆摊之余多操一份心。

陈思芸知道自己不称职。

也知道周琎不怪她。

她笑得有些心酸。

看着虎头虎脑的林望星,心里更多想的是,要是周琎也能这么轻松快乐该有多好。

林望星已经吃完那杯麻辣烫了,嘴巴虽然还有些馋,但也知道吃太多会误了正餐,等回去要被陆靖文收拾,摸着口袋里新发的零花钱,到底还是强行忍住了,只在脑海里规划着明天吃什么、后天吃什么……一定要把中间一个月没吃上的东西都补回来。

“老板,来三杯麻辣烫。”

林望星下意识朝新客人看去,面色一下变了,就在这时,对方也看到了他。为首的人一下露出笑容,走到他跟前,道:“这不是那谁吗?上次谢谢你咯,我充钱买了个好装备,打赢比赛了呢。你今天应该也带了不少钱吧?”

林望星从入学起就被这伙人盯上了。他零花钱一向很多,经常请客,在小学时也没出什么问题,一上初中就被这些人抢了,还要求他按时“上贡”。

他胆子小,不敢拒绝,想着“上贡”后还剩一些,只要省着花也勉强够用,便听话交了钱。

如果忽略一下变得捉襟见肘的零花钱,日子确实又恢复正常,但有时这些人临时缺钱,又碰见他,便会毫不遵守规则地再向他要。

上次便是因为他们,他足足一个月没有吃过外面的东西。手里没有一分钱,又不敢向爸爸妈妈再要,怕他们发现他被人抢钱还不敢反抗。

这一次要给他们吗?

接下来一个月吃东西的计划还停留在他脑海,林望星攥紧了口袋里的钱。

——

陆靖文到了林望星学校门口,看着街边各式各样的小吃店,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家店,索性打了个电话过去。

没人接。

陆靖文眉头微皱,开始有些担心。

林望星一直是个胆子很小的孩子。陆靖文从初一起便是自己上下学,林望星却还是林漾和陆成岩轮流来接,两个人都没空时,也会辛苦陆靖文来一趟。他向来都老老实实等着家人,不会乱跑还不接电话。

陆靖文从街头走到街尾,看着店名和店里卖的东西,问过几家有卖麻辣烫的店铺以后,最终找到一个倒在地上一片狼藉的摊子。

“你找的那个小男孩是不是一米六左右,皮肤很白,有点招风耳?”附近的店老板早就注意到他,见他在找人就问他。

陆靖文立马点头。

“刚刚来了一群学生,好像是要抢钱还是要干什么,两边起了争执,那麻辣烫的老板护住那个小男孩,被他们砸了摊子,好像还受了点伤。大家一起过去帮忙那群学生才跑了,现在的小孩真的越来越可怕。他们俩应该是去前面那个药店了,你可以去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几个店主还凑在一起骂现在那些不读书的学生有多不像话,陆靖文已经朝着他指的方向飞奔而去,最后在路过的第一家药店里看到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