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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良久。“你呢，什么时候走？”

&esp;&esp;祝今夏抬眼，好半天才说：“上完这周吧。”

&esp;&esp;离婚事宜，总要亲自回去办。

&esp;&esp;顿珠从三楼宿舍的窗口探了个脑袋出来，看见两人，拿着锅铲哐哐敲碗，“开饭啦，开饭啦！”

&esp;&esp;知道旺叔一切都好，他又变成了那颗没心没肺的小太阳。

&esp;&esp;祝今夏没忍住笑，和时序回宿舍的路上，忽然说：“挺好的。”

&esp;&esp;“什么挺好的？”

&esp;&esp;“山里的一切都挺好的，人挺好，饭挺好，景色也挺好。”她踏入楼道，深吸一口气，“就连这股潮湿陈旧的味道，闻惯了也觉得挺好。”

&esp;&esp;“厕所呢？”时序反问。

&esp;&esp;祝今夏白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esp;&esp;他又笑了，这时候才问出一句：“都解决了？”

&esp;&esp;“嗯。”她点头，“都解决了。”

&esp;&esp;“解决就好。”

&esp;&esp;他的反应显得有些冷淡了，作为她来山里唯一知道她离婚内情的人，在劝解她时曾经重拳出击，而今知道结果了却一点没有追问细节，祝今夏有些回不过神来。

&esp;&esp;都走到三楼的铁门外了，她才放缓脚步，回头看着紧跟其后的男人。

&esp;&esp;“怎么了？”时序问。

&esp;&esp;他从低她几级台阶的地方踏上来，她从俯视重新变成仰视。

&esp;&esp;“时序。”祝今夏轻声问，“你不为我开心吗？”

&esp;&esp;时序停顿片刻，低下头来看着她，楼道里不甚明亮，即便是白天也显得过于昏暗，这让她看上去有些模糊，明明是很近的距离，却又好像离得很远。

&esp;&esp;想了想，他答非所问：“祝今夏，你来山里两个多月，过得开心吗？”

&esp;&esp;她毫不迟疑点头，“开心。”

&esp;&esp;时序笑笑，从裤兜里把手伸出来，推开了旁边那扇虚掩的门。

&esp;&esp;刹那间，光线倾斜而出，照亮了整个楼道，也照亮了她的脸。

&esp;&esp;他回过头来看着她，唇边带着一点笑。

&esp;&esp;他说：“你开心，我也就开心了。”

&esp;&esp;由始至终，他也没问她一句：那你还回来吗。

&esp;&esp;第五十七章

&esp;&esp;卫城走后的第二天, 祝今夏收到一封信。

&esp;&esp;在这之前，祝今夏曾发过两条消息给他。

&esp;&esp;第一条：“你回去了？”

&esp;&esp;第二条：“平安抵达了吗？”

&esp;&esp;卫城一个字也没回。出于担心，祝今夏在他离开的当夜打开短视频app, 看见他深夜在线的状态时, 也算松了口气。

&esp;&esp;好歹平安到了。

&esp;&esp;杳无音信的卫城选择不回消息, 只在夜深人静时敲完最后一个字，往微信对话框里丢了一个word文档。

&esp;&esp;祝今夏看到它时，已是次日清晨, 当时天光大亮, 她正在去时序宿舍吃早饭的路上。人刚踏进楼道, 看见卫城的消息, 忽的定在原地。

&esp;&esp;指尖触碰屏幕时，有稍许停顿。

&esp;&esp;祝今夏：

&esp;&esp;展信佳。

&esp;&esp;这应该是我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了。

&esp;&esp;离婚的事我们争执不下大半年, 原以为会一直拖下去, 拖到你累了, 然后改变主意, 反正我是不会改变的。没想到去了趟山里, 短短三天时间，改变心意的居然是我。也够奇怪的，明明那地方又穷又封闭, 我居然在那里感受到自己狭隘又渺小，行吧，足以见得我活了快三十年，活得多可笑，多坐井观天。

&esp;&esp;去之前, 我一直是怨你的，从结果导向来说, 我的幸福人生是你给的，也是你亲手毁掉的。坦白讲，我现在写到这里依然带着怨气，但更多是释怀，因为我知道在不久后的将来，连这点怨气都会完全消失不见。

&esp;&esp;我们一同度过八年时间，将近三千个日夜，我欠你一句谢谢。从前我总认为自己为你付出很多，现在回头看看，多少有点道德勒索。你从来没有要求我这样去做，甚至并不喜欢我大费周章买的玫瑰和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