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汇合。

&esp;&esp;老李的破卡车就在空地上,祝今夏原以为他们还会开它,谁知时序站在一辆银白色面包车前。

&esp;&esp;车看着有七成新,干干净净的,与老李沾满尘灰与泥浆的卡车并排停放,更显得一尘不染。不管是上学期在校期间还是这趟重返中心校,祝今夏都没见过它,是个陌生的新面孔。

&esp;&esp;“谁的车?”她好奇打量。

&esp;&esp;时序答:“学校的车。”

&esp;&esp;奇了,学校穷得时序频频自掏腰包,连几万块电子屏都买不起,还有闲钱买车?

&esp;&esp;祝今夏诧异地问:“有人捐款了,还是上面拨钱了?”

&esp;&esp;“都没有。”时序打开车门,上车的同时回答说,“之前帮北京那边解决了一个技术问题,师兄给我申请了外包费。想着总借老李的车也不是个事,学校还是得有辆车才好,就买了辆二手的。”

&esp;&esp;眼看祝今夏愣在原地,他降下车窗,“不上车?”

&esp;&esp;四面八方来的风吹得人头皮紧绷,一旁的袁风受不了,已经第一时间开门跳上后座,连连催促祝今夏搞快点。

&esp;&esp;祝今夏却没照做,反而走到驾驶座的车窗外,紧紧盯住时序的眼,“是因为我来吗?”

&esp;&esp;对视片刻,时序勾勾嘴角:“你觉得呢?”

&esp;&esp;——

&esp;&esp;面包车经过悉心打理,车内也很干净,祝今夏坐在副驾的位置,最大的感受是侧窗不漏风了。

&esp;&esp;之前坐老李的车时,副驾的窗户总也合不拢,天晴时漏风,变天后漏雨。

&esp;&esp;但她开心不起来,嘴唇紧抿,手里无意识握着安全带,心里沉甸甸的。

&esp;&esp;时序目视前方,却好像有读心术,在一处弯道鸣笛后,目不斜视说:“买都买了,也退不了货,别这么苦大仇深的。”

&esp;&esp;后座传来袁风的嗤笑:“对啊,又没花你的钱,你心疼个什么劲?”

&esp;&esp;祝今夏不吱声,扭头看窗外,心道就是因为花他的钱,她比花自己的还心疼。

&esp;&esp;沿途她没说话,袁风倒是话挺多,半小时车程很快结束。

&esp;&esp;车照旧停在牛咱镇外的空地上,黑灯瞎火的山坳里,入夜薄雾弥漫,前方的小镇却亮着细碎的灯火,光被雾气温柔地晕开,影影绰绰像蒙了层纱。

&esp;&esp;袁风拎着背包吹了声口哨,大步流星朝镇上走。

&esp;&esp;祝今夏也下了车,正准备跟上,被一旁绕来副驾的男人一把扯住,他握了下她的右手,又很快松开。

&esp;&esp;祝今夏一怔,心跳猝然加快,被握住又重归自由的手不自觉在身侧收拢,“……你干嘛?”

&esp;&esp;“看你手冰不冰。”时序淡道,“还挺热乎,看来车没白买,至少不漏风了不是?”

&esp;&esp;他从她手里接过洗漱包,缓步前行。

&esp;&esp;“祝今夏,别想那么多,学校交通不便,车迟早要买。你来了,我把这事提前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esp;&esp;祝今夏在原地站了片刻,无声地叹口气,一半沉重一半感动地追了上去。

&esp;&esp;她忽然想起祖母说过的话,看一个人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什么。曾经的那段感情里,她听遍了风花雪月的情话与誓言,最后才发现生活的重担都在她一人肩上。而今面前的这个男人,他说话并不动听,却不声不响为她填补了生活的每一处隙缝,保她风雨无忧。

&esp;&esp;甚至,为了避免她有心理压力,他还轻描淡写把自己的功劳抹去。

&esp;&esp;祝今夏抬眼看他,男人手长脚长,拎着她粉白相间的洗漱包不紧不慢地走,显然是考虑到身高与腿长的差距,在默不作声等她跟上。

&esp;&esp;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esp;&esp;——

&esp;&esp;牛咱镇,初闻其名,祝今夏还嘲笑过它的名字,而今他们已是熟识的老友。

&esp;&esp;她在这里被醉汉追过,也在镇尾的澡堂里洗过很多次木桶浴,镇上最大的超市里有令人啼笑皆非的八度空间,方姨的小院也在这里,她与时序曾被一场雨困在那里。

&esp;&esp;袁风和她初来乍到时一样,为这奇怪的名字哈哈大笑,祝今夏则一边走一边替他介绍。

&esp;&esp;沿途的店面还开着,她给袁风买了牦牛酸奶,风干牦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