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湛是唯一一个将骆深少年时期的性情保存下去的,纯挚,坚定,执着但不到偏执的地步。他和其他人融合在一起,就像清水滴入黑色的墨汁中,难以察觉。

“他们只是我的一部分经历,就像一个演员演了多个角色,每个角色对演员都有不同程度的影响。”骆深如此解释道。

听到这里牧星朗稍稍松了口气,所以他们是完整的一个人,他只是有其他人的以及而已,所以他不是和四个人……

幸好不是四个人,要不然他会被吓萎的。

可他再一想,又觉得事实根本没好到哪去,面前的男人明明给他的感觉是熟悉的,可他心里又总是有股别扭感。

他喜欢的是霍深,但现在他的霍深变杂了。

这样想着,牧星朗更是对骆深生出一股怨怼和排斥之意来,他蹙起了眉头说道:“你开门,我要出去。”

“你还是要走?”骆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一些的情绪又开始暴涨开来,他不是没想过青年得知真相时的情形,但等真正面临这一刻,他才知道那远比想象要来得刺痛万分,“牧星朗,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肯继续留下来?成为彻彻底底的霍深吗?”

牧星朗心里烦躁得里厉害,他自己都闹不清他对眼前这个骆深究竟感觉,又怎么可能给出确切的答案。

可什么叫成为彻彻底底的霍深?人的性格受经历影响,其他人已经成为他经历的一部分,又怎么可能彻底剥离?

“牧星朗,说话。”骆深语含威势。

“我不知道!”牧星朗不爽地回道,“我们先分开,反正你要是敢真把我关起来,我们就彻底玩完。”

骆深微眯着眼看他,漆黑的眼底有什么东西再挣扎着破土而出。牧星朗撇过了脸,他没有妥协,他的确需要和骆深分开一段时间才能理清自己的心思。

退让的依旧是骆深,他扯了下嘴角,终是说道:“好,你想走我让人送你走,但你不能再拉黑我。”

他什么时候拉黑过他?

牧星朗刚想完,霍深和骆铭的名字就冒了出来……

那他拉黑也是因为裴延啊。

牧星朗越发烦躁,绕来绕去都是他,承担后果的却是他自己。

“牧星朗?”

“知道了。”

回到自己家里的当天晚上,牧星朗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邢湛又把他的手按在了他的腹肌上,少年黑亮的眼睛灼灼看着他,感情直白真诚道:“星星,我喜欢你。”

不可能。

牧星朗不是那种为色所迷的人,他手心在腹肌上摁了两下果断抽出,但一转身的功夫,骆铭又挡在了他面前。

他俊逸的面容笑得温柔,桃花眼黑漆漆的,流露出偏执的爱意,“宝贝,让我占有你好不好?”

牧星朗惊恐地摇头后退,脚下一空,他突然从高处落了下去。骆铭笑得越发愉悦,他跳下来抱住了他,手臂收得很紧,幽幽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这下再没人能把你抢走了。”

牧星朗吓得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房间的门被推开,裴延走进来坐在床边,然后一言不发开始解扣子。

“你做什么?”牧星朗问他。

裴延侧过脸,清冷的嗓音答道:“星星,你不知道吗?从始至终我想要的都是你。”

牧星朗还没作反应,人就莫名其妙被裴延从身后按在床上。

他一手伸向了他,就要解开他的扣子,牧星朗挣扎着想逃,裴延却叼住了他的脖子,说道:“为什么要逃?不是说肉食性动物吗?我可以满足你。”

他不要他满足。

牧星朗最终还是逃了出来,他跑出门口,发现霍深就站在那里等着他。

男人面容俊美慵懒,深邃的眼底看向他时满是柔情,他说:“牧星朗,过来。”

牧星朗跑了过去,脑袋埋在男人宽阔坚硬的胸膛。

霍深也抱住了他,一手在他头顶揉了揉。

牧星朗安下心来,骆铭和裴延都欺负他,只有霍深,霍深看起来再厉害,也只有被他欺负的份。

可当他再抬起脸时,霍深的脸却变了,变得陌生又熟悉。

他像是被人放平下来,腰间被一双大手桎梏,男人漆黑的眼定定望着他,一字一句说道:“牧星朗,现在拥有你的人是骆深。”

话音落下的同时,牧星朗被猛地一撞,再次醒了过来。他还是躺在一张床上,房间的小夜灯亮着橘色的灯光,显得温馨而静谧,没有别人,只有他。

牧星朗缓缓吐出一口气,抱住透软的被子蹭了蹭,依旧心有余悸。

太刺激了,可怕。

他要是和骆深在一起,一定会天天被这种噩梦纠缠!

牧星朗在家里冷静了好几天,直到那场慈善晚会举办的时间到来才出了门。

他今天的目标就是拍那枚橙宝石胸针,骆深还要不要他想不清楚,但那枚胸针他还是要的。

起拍价199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