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青沉了脸,正要和他辩论?,余光瞥见?燕洄身后的林沉玉,她眸光微动,对他做了个口型:

船上,前后夹击

海东青忽然想起来那段屈辱的记忆,被林沉玉和他那倒霉徒弟两个人?,前后夹击差点憋死。他脑里灵光一闪,故作乖巧背过?来,燕洄从腰间?抽出?铁链,三?两下绑了他的手。

下一瞬,海东青头往后一顶,直直的朝燕洄额头砸去,燕洄下意识往后一躲,不提防林沉玉一把?夺过?他手中刀朝他刺来。

两面夹击,燕洄倒也机灵,矮了身躲下去。

就?是?现在!

海东青反手勒下去,用手肘禁锢住他咽喉,燕洄拼命挣扎,白皙的脸蛋憋的通红,林沉玉拿住铁链一把?锁住他的手腕,对海东青道:“我制住他,你快跑!”

海东青赶紧挣脱铁链,却怎么挣都挣不开。

林沉玉拿刀砍也砍不开,知道这铁链应该是?玄铁做成的的,普通刀剑轻易砍不得,她只得把?燕洄整个身子翻过?去,用膝盖定住他身子,然后俯身去解海东青的铁链。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婢女?声音:“督公来了,要奴婢唤夫人?起来吗?”

来人?步履一停,声音淡漠:“不必打扰夫人?,我自己?进去。”

屋内的三?人?,都把?这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大家一霎时?都傻眼了。燕洄不敢置信,萧匪石,不是?说好了去延平了吗?要是?知道萧匪石没离开,他打死也不敢来找林沉玉啊!

三?个人?一齐怔愣住了,林沉玉最先反应过?来,把?这两个人?推到,想藏到屏风后面,冷不防燕洄挣扎起来,海东青也在扑腾,拼命往旁边躲。身子一崴,把?她扑在了身下。

萧匪石踹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海东青正压在林沉玉肩上,短发凌乱,双手被铁链锁着?,铁链一头正被林沉玉掌控在掌中,林沉玉吃痛,单臂撑地支撑着?自己?,膝盖正死死的压着?趴在地上,满面通红的燕洄。

大家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萧匪石。

萧匪石也在看着?他们。

他漠然的看着?三?个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青黑的眼眶越发阴沉,漆黑眼瞳扫过?被压在林沉玉身下面色潮红的燕洄,又落在半裸着?胸脯压着?林沉玉的海东青身上。

最后,他眸光凝在了因为扭打,而有些衣裳不整的林沉玉身上。

萧匪石看了很久,慢慢的踱步进了房间?,将怀中的鼓鼓囊囊的棉布包裹丢在桌上。

他并没有去延平,而是?去街上买了太平燕——春雪说林沉玉想尝的东西,买了裹好带回来。

他白皙的手上青筋微凸,打开了棉布包裹,太平燕热气扑鼻,一股香味弥漫开来,氤氲着?他的面容。

萧匪石的语气无喜无悲:

“本督去给你买宵夜,你倒在家潇洒了起来。怎么,玩的可还?尽兴吗?”

灯火阑珊, 人影悄然。

林沉玉面色镇定的在屋里,和萧匪石对坐吃太平燕,这东西又叫肉燕, 她听春雪说起来, 是这地方有名的?小吃。春雪小时候能吃到一碗热腾腾的肉燕是不可能的?,还?得等哥哥碗里漏一两个给她尝尝味道。她描述的?极香甜,好像是一辈子都能记住的?美味,听她说的?,林沉玉也有些馋了。

没想到萧匪石真的买回来了。

可林沉玉吃的并没有很香甜, 她觉得这太平燕的?皮很?有嚼劲,比馄饨更香, 却没有香到让人一辈子?难以忘怀的?程度。

“怎么, 不好吃吗?”

萧匪石坐在桌对面, 又在批阅文书,看?见林沉玉神情恹恹的?面容, 开口?。

“没有,味道很?好。”林沉玉违心的?笑道:

“督公?带回来的?东西,味道自然香甜可口?的?。”

海东青和燕洄都被?带下去了, 她现在心里还?有些发虚,除了讨好萧匪石, 暂时没有别?的?妙计。

她难得的?奉承,却让萧匪石冷了脸。

灯火里映着他漆黑的?瞳孔, 如墨色棋子?般莹润又冷静, 他薄唇绷的?很?紧,下巴隐隐发青, 令人凄楚的?是这并不是胡须的?痕迹,只是灯火辉映下的?阴影。

萧匪石不动声?色翻过一页文书, 笔尖用力批了个阅字:

“你不必奉承我?,强颜欢笑,口?是心非,只会?让我?觉得虚伪。”

“督公?莫要冤枉我?,我?说的?大实话。督公?家的?饭食是没得说,一日三餐不带重样的?,我?在督公?家才几日就感觉胖了一圈呢。”

林沉玉强忍着一剑砍翻他的?冲动,她一向能屈能伸。

回应她的?是一声?冷哼,他转过身去批文书。

林沉玉也是个有气性的?:“好话不喜欢听是不是?非要听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