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道:“很好,敢威胁我?”

成默并没有占便宜的意思,他努力控制着自己胸膛与白秀秀高耸挺立着的玉峰的间距,只是用手抚着那略有些坚硬的制服,他轻声说道:“我知道我在你眼里还只是个孩子……不管曾经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在你眼里也不过是个孩子……”

白秀秀也注意到了成默的动作其实很收敛,不过她抓着成默胳膊的手并没有松开,依旧是随时会把他背摔出去的样子,她冷冷的讥讽道:“所以呢?现在孩子长大了,还敢对上司图谋不轨?”

成默松开了搂着白秀秀的手,他抓着白秀秀的胳膊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他还没有长大,所以还抱着野心,抱着一定会完成承诺的野心,尽管这看起来一点也不切实际,甚至幼稚的像个笑话,但是他记得他在说出这个承诺的时候,对面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笑过。”

“因此……想要完成承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机,无关占有,更不是挟恩图报,完全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之所以想要坚持下去,只是为了再看她发自内心的笑一次,而不是为了表现出坚强所以笑……”

白秀秀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成默却依靠着无上的定力放弃了将白秀秀重新抱紧的冲动,放下了抓着白秀秀胳膊的手,在昏黄的灯光中低声说:“至于阿斯加德的事情,我希望能得到更多的信息才能确定怎么做……下了飞机,我会自己先去阿斯加德看一看。”

欧罗巴之梦(5)

成默走出白秀秀的头等舱室,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没有被白女王暴打一顿确实值得庆幸,他瞟了一眼对面还开着门的舱室,陈少华正神情忧郁的看着舷窗外漆黑的夜晚,小桌板上还放着一瓶教士啤酒和几样日式小吃,尽管他长的并不显老,甚至可以说很是年轻,可成默分明在玻璃里看见了一张显得有些沧桑的倒影。

音乐从白秀秀的房间流泻出来,陈少华立刻就转了头,而成默也在陈少华转头看向他的瞬间回身,他堵在门口隔绝了陈少华的视线,毕恭毕敬的跟白秀秀说道:“白姐,晚安。”

已经坐回沙发椅的白秀秀并没有看成默,她和陈少华的坐姿如出一辙,同样也是望着窗外,她语气淡漠的说道:“能够给你的时间不多,不管你答应还是不答应,都必须快点做决定。”

成默低声应道:“好的。”说完就顺手拉上百叶门,向着机舱里面走。在经过洗手间的时候成默犹豫了一下,他身上还残留着曼陀罗花的香气,他想自己要不要去洗手间洗个脸洗下手,让香气变淡一些,可转念又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就不该欲盖弥彰,他又没有做什么,只是想让他和白秀秀的关系变的正常而已,并没有更多的非分之想。

于是成默直接掀开了帘子,走出了头等舱,狭长的机舱里比开始安静了不少,有些人在看书,有些人在休息,有些人在看剧,也有人在聊天,不过都细声细气的,没有打扰到其他人的休息。

不管他们在做什么,即便是进入梦乡的少年,他们年轻的脸孔上总洋溢着令人嫉妒的无所畏惧。

然而此刻成默却想起了陈少华那张写满遗憾的表情,对比眼前这些年轻人,也许陈少华看上去带着暮气,所缺少的并不是胶原蛋白,而是经历了太多失败与不可能,所以对未来的期待变的越来越少的那种淡淡的失落与无奈。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沧桑。

成默脑海里又泛起白秀秀那如明月般璀璨又写满故事的脸孔。

成默觉得自己能够体会白秀秀的心情,他虽然还没有老,可心态却早已经老了,大概中年危机就是这样一种状态,每天睁开眼睛,什么事情都需要依靠自己,其他任何人都帮不了你,甚至连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都成为了沉重的负担。

普通人的人生有太多无奈,有时候你必须选择放弃一部分爱的人,比如有些时候你选择爱子女,就必须减少对父母的爱;你选择爱朋友,就必须减少对妻子的爱……

曾经成默谁都不爱,他每天都面对着死亡,却还留恋这世间的一些美好,他站在随时都可能结束的人生里也感到迷茫和焦虑。

他爱不了别人,也感受不到别人的爱。

父亲曾经告诉过他,只要一剂吗啡就能解除一切痛苦,沉溺在虚幻的美好中,那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这是这种解脱会越来越短暂,并加速他生命的消逝。

随即父亲又对他说,还有另一种选择,就是顽强的面对人间的不易,找到自我以及和这个世界相处的方式,如果习惯了痛苦,那么任意一点微小的幸福都会让你加倍的感到快乐,并且这种快乐是可以持续的。

他庆幸当年自己选择了后者。

此刻那些不幸经历成为了成默现在的幸运,这让他站在庞大的人生前面不会迷茫和焦虑,在拥有了权力与金钱之后也不会迷失和堕落。

他知道绝大多数人的人生难题就是因为害怕所以什么都不去做,也什么都不敢做。

但成默不会。

尽管越接触黑死病就越明白黑死病的强大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