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手铐和鸟笼碰撞出“哗哗”的声响,成默没有立刻松开手,他牢牢的钳住帕塔尼的右腿,让她动弹不得,淡淡的说道:“我无耻?我倒想知道我哪一点无耻了?”

帕塔尼已经经历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斗争,此时对抗成默更是力不从心,她身体在战抖,浑身是汗,光滑如玉的肌肤上浮着湿润的潮红,总之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无力感,但帕塔尼却强硬着说道:“你怎么不无耻了?和井泉这种罪犯是兄弟,还向他告发我是警察……”

成默冷冷的说道:“他是罪犯又怎么了?罪犯就没有交朋友的权利?我告诉他你是警察又怎么了?难道说实话也是错?法律里好像没有一条说不允许向罪犯说实话吧?”

成默的话让帕塔尼无言以对,她瞪大眼睛看着成默,愤怒的说道:“你……你知不知道井泉是什么人?他做了多少坏事?他可是东南亚最大的人口贩子!多少无辜的妇女儿童被他卖到米国和欧洲的妓院,多少可怜的男人被他卖到非洲和南美挖矿、砍树……你和这种人做朋友,那你还有一点良知吗?”

“当然没有,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良知!是我太愚蠢了!”帕塔尼怒其不争的说道。

成默冲着帕塔尼翻了个白眼,无视了帕塔尼义愤填膺的控诉,他放开帕塔尼的脚踝,轻而易举的将铐着帕塔尼右手的手铐链子扯断,然后又扯掉了铐着帕塔尼左手的手铐,顿时已经精疲力尽的帕塔尼就向着成默倒了过去。

成默根本就没有抱住帕塔尼的意思,闪身让开,任由她跪倒在地毯上,不过想了一下,成默还是脱掉了身上的黑西装,扔在帕塔尼的身上。

帕塔尼有气无力的披上了成默丢给她的西装,随后抬头看了眼成默,似乎有些意外成默的举动,她的表情稍微好了一些,但她觉得成默是对她感到愧疚才这样做的,于是帕塔尼继续得理不饶人的骂道:“真是混蛋,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谢你!你要搞清楚,要不是你我根本不会被抓!要不是你我的同事根本就不会死!要不是你我们这次只要找到蓬莱岛就是人口交易中心的证据,这可以救多少人?就算你杀了井泉我也不会原谅你,上帝也不会宽恕你的罪孽!”

成默俯瞰着双手紧紧抓着西装领子的帕塔尼,淡淡的说道:“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哪里来的优越感?抱着正义的目的做了错误的事情,就不算犯错么?人口交易怎么了?知道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都曾经是奴隶贩子吗?知道1807年,英国议会通过了禁止本国船只贩运非洲奴隶的法案,结果是怎么样的?无数的英国皇家海军对企图登陆英国的贩奴船进行打击,于是那些从事奴隶买卖的商人在被英国皇家海军发现时,他们就会将奴隶推下海以减少罚款,这导致奴隶一船一船的死亡……在颁布禁奴令之后,奴隶的死亡的数字远远超过了历史上累死在农场和工厂里的奴隶数量!”

帕塔尼冷笑,“因为犯罪份子的残忍,就怪罪法律和正义?你这是什么逻辑?”

成默也冷笑,“最烦你这种抱着无知的正义感的蠢货,作为全球最大的奴隶贩子英国人颁布禁奴令可不是出于人道主义的目的,而是为了保护国内政权的稳定,不能让国内的奴隶数量继续增多,十八世纪各种革命运动兴起,其中就包括奴隶起义,虽说奴隶起义威胁不到英国的统治,可这确实一个必须处理的大麻烦,恰好这个时候亚当·斯密伟大的《国富论》横空出世,上面阐述了奴隶劳动是所有劳动中代价最高的,也是生产效率最低下的劳动……亚当·斯密的思想影响了英国贵族,并得到了无数资产家和政客的支持,才出台了《禁奴令》,他们只是打着人道主义的幌子,追求更加高效率的劳动力而已,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义的真相!”

帕塔尼被成默说的有些语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件明明就是值得欢欣鼓舞的历史进步在成默的嘴里就充满了铜臭的味道,还如此的鲜血淋淋,帕塔尼沉默了片刻,犹自强硬的说道:“就算是利益的支撑也推动了法制的进步,让贩奴贸易的规模渐渐缩小,才有了今天的自由和平等,这样的正义还不是正义,那什么又是正义?”

“你作为一个国际刑警怎么比我还天真,2016年的数据就报道全球仍有超过4500万人生活在现代奴役制度中,只是现代奴役制的形式完全不一样了,基本都是债务奴役,这些人,是永远看不到海岸的渔业奴,是大a工厂里不分昼夜劳作的童工,是被迫在街头甚至被搞成各种残疾的儿童,以及以各种方式存在的450万x奴受害者。没错,这组数据中,就包含450万x奴,占全球现代被奴役人口总数的10%,而这个数字在近年是一直在增加的。你说人类在进步?不,我只看见了罪恶在进化,而不是社会在进步……”

帕塔尼似乎终于找到了成默语言的漏洞,她理直气壮的说道:“所以我们更要打击这种犯罪!阻止罪恶发生,解救那些可怜的人!而你在做什么?你在和罪犯同流合污!”

成默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帕塔尼,像是在嘲笑她的无知,“阻止?只要人类还存在,犯罪就不会停止,就算你们这次能摧毁蓬莱山,就真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