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感觉到你的气息。”

成默解释道:“后来我在欧罗巴失踪,我叔叔一家就去了京城,这套房子被西姐置换了下来,后来一直是西姐和小鹿在这里住……”

“难怪。”

成默走到书桌前,打开悬在半空的书柜,在一堆旧杂志中翻出了一本发黄的相册,他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轻声说:“这里面有我小时候的照片,还有我爸爸妈妈的照片,不过我们一家人都不怎么喜欢照相,一本相册都没有贴满。”他耸了耸肩膀,“现在估计很多人家里都没有相册这种东西了。”

雅典娜翻开相册第一页,就是成默刚出生没多久时拍着照片,他裹着一张栗色的毯子,小脸皱的像是橘子,下面还写着“2001年12月11日,满月”。在这张照片后面则是一对相貌出众的年轻男女的合影。

成默注视着那张照片,的声音低了下去,“这是我的爸爸和妈妈……”

大概一般人都会说你爸爸长得这么帅,你妈妈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你长的这么普通,雅典娜却没有这么说,而是说道:“看上去很像是我们今天拍的结婚照。”

“就是结婚照。”成默说,“刚才不是问你,知不知道我在拍结婚照和念结婚誓词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嗯。”雅典娜翻动着相册,再次回答道,“我那时没有窥探你的大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成默笑,“其实我并不介意你窥探我的大脑,不论何时何地……”

雅典娜停止了翻看相册,缄默了好一会,“可我父亲说如果在意一个人,就不要窥探他的内心,因为你一定会失望。”

“这句话没错,人心是如此善变,就算有你这样当面能猜透对方想什么的能力,可总有不当面的时候,说起来你这样的能力确实很强,但其实它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毕竟你不能无时不刻的去监测人心,而人心每一秒都在发生变化,它是那么的不可捉摸,时常将相信它的人击的粉身碎骨。就像我小时候总是不敢相信他人,归根结底还是我认为我母亲就是因为我有心脏病,所以抛弃了我,这一直是我内心深处逃不开的阴影。即便我一直在试着想开,试着释怀,却始终没有办法,直到获得我父亲留给我的乌洛波洛斯。他那个时候已经不在人世了,却给我留下了线索,那是一套黑胶唱片,左尔格·索尔蒂诞辰一百周年纪念版的《尼伯龙根的指环》……”

成默将自己千辛万苦寻找“乌洛波洛斯”秘密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后面去欧罗巴的故事都跟你说过。从那之后,我才觉得,人心确实善变,但它也是值得信赖的,我父亲用行动告诉了我,你真的能从另外一个人身上获得信心和勇气,当然还有爱。”

雅典娜又将相册翻回了第一页,她抚摸了一下成默父母的结婚照,“那你在拍摄结婚照和宣读誓词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想起了一部叫做《权力的游戏》的美剧,里面的婚礼誓词是:father,sith,warrior,other,aiden,crone,stranr:i&039; hers(his)and she(he)’s e,fro this day until the end of y days。(天父,铁匠,战士,圣母,少女,老妪,陌客:我是你的,你是我的,从今日起,至死方休)”

雅典娜轻声重复了一遍:“father,sith,warrior,other,aiden,crone,stranr:i&039; his and he’s e,fro this day until the end of y days。”

“对,”成默点头,“很浪漫,还有点决绝。我在刚才很想对你这么说来着,但我没有好意思说出口。我看着镜头,闪光灯响起的时候,就想起了在叙力亚的旷野上,你没有去大马士革,反而回过头来找我,我那个时候……第一次感觉到了希望猛然实现是多么的快乐,我也意识到了自己是多么的需要你,一种无孔不入的迫切需要。我觉得我们两个都是被世界遗弃的幸存者,有些时候不得不去做一些自己没有那么喜欢做的事情,但更重要的是,你看起来是个魔头,恰好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是多么契合。”

雅典娜不说话,只是古井不波的与成默对视,但她闪耀的圣颜和星辰般的瞳孔里有一抹淡淡的温柔。

“很荣幸成为你的丈夫。”

成默回忆起当时所发生的一切,热流再次心头泛滥,他闭了下眼睛,想要收拾情绪,没有料到雅典娜竟主动亲了过来。很快雅典娜就将相册放在了桌子上,两个人拥抱在了一起,姿势也变幻了好多次,从书桌前到床上,甜蜜的拥吻持续了很久,才在阳光在窗边消失的时候停了下来。

房间陷入暧昧的灰色,唇分,在静谧的呼吸声中,雅典娜的眼波流转,她轻轻说:“我也很荣幸成为你的妻子。”

成默笑,“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亲我……”

“是你以前说过的,闭上眼睛,就是渴望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