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岘玉是哪位?”

学生们面面相觑,“没听过,许是那三堂新来的师弟。”

“问得太多了。”他轻轻摇头,又高声问了一遍:“岘玉,在不在?”

人堆里的杜蘅挤出来:“先生先生,我是少爷伴读!”

对上面前那双眼睛,他一个激灵,有种被揭穿的感觉,眨了眨眼,却又呆住了。

这张脸,和大人不同,当真是……

薛湛收回落在他佩刀上的视线,温和道:“他本人不在,我便写了交予他罢。”

又边写边对众人说:“这位小友拿我当年春闱的策问,指了几处弊病,我心甚慰。我曾多次与诸位说过,不要总是仿照我的笔风来答题,我答得并非十全十美,如果是抱着考试能中的心来做功课,那读书就毫无意义。例如他说的这一题,‘今之良将如何取韬略于古之良将’,收尾太平了,略显头重脚轻,我在国子监讲了五年课,至今没有拿它当过范例。”

“可是我们助教说这篇作的很好……”有学生道。

“好与不好,我心里清楚。”薛湛道。

他当年在考场上一时忘情写得太畅快,想到父亲丢失兵符一事已经晚了,只能草草收尾,担心犯了皇家忌讳。

他在每一条后简短地批了几个字,又批改此人自作的判词,也是那年春闱的一道题。

众学生见他频频颔首,唇边噙着一抹春风般的淡笑,便知先生极为满意,有的探头来看,被他挡住:

“我何时让别人看你的功课了?”

那学生讪讪地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