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南舟抬头,一脸严肃,“那以后就不要说这种话了。”

陈诗朝南舟走去,“好,我听你的,姑姑,我一向最听你的话了,刚才你说的话,我都有听进心里。”

她蹲身,跪坐在南舟面前,冲她笑了一下,随后轻轻把头靠向她的腿,“马上就要毕业了,你是想让我跟孟子池在一起,还是想让我跟宋惊春在一起呢?”

南舟看了她一眼,用力咬了下嘴唇。

陈诗继续说:“可是我一点都不想跟他们在一起,我觉得全天下你最好,谁都没有你好……”

“你觉得我哪里好?”

“哪里都好。”

南舟像是嘲讽地笑了一下,“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天真,甚至还有点可笑。”

她站起身,朝陈诗伸出手,“起来。”

陈诗没有把手搭在她手上,而是自己站了起来。

面对面而站,互相对视,南舟压着陈诗的不止是身高,还有上位者运筹帷幄的自信和游刃有余的手段,脚尖抵着脚尖,她逼着陈诗往门边退,用眼神用动作用表情告诉陈诗——离开我,立刻,马上。

陈诗退到无路可退,后背贴着冰冷的门。

门外宋惊春在喊陈诗了,“陈诗,我打完电话了,你在哪啊!”

南舟说:“走吧。”

陈诗摇头,就是不走,满脸眷恋地看着南舟,好像这一眼看完了,就没有下一眼了。

南舟握住门把手,陈诗反手覆在南舟握着门把手的手上,南舟往下压,陈诗往上抬,较劲一样,谁都不肯认输。

宋惊春应该是去阳台找陈诗了,用不了一会儿,她就会过来敲门了。

南舟直接松手了,拉过陈诗的胳膊,把她拉过来,和她调换一下位置。

陈诗不解地看着她。

南舟眼神木讷,感觉已经被她们这段谁都无法理清楚的关系逼急了,她顾不得自己怎样了,只希望陈诗能离她远一点,不要被她这样糟糕的人污染了。

她不允许陈诗把那句“姑姑,我喜欢你”宣之于口,她怕玷污陈诗美好的十八岁,十八岁应该去爱另一个十八岁,是年轻的身体和灵魂不够好吗,为什么要对她日渐衰老的身体和残败凋零的灵魂产生兴趣。

如果陈诗觉得她灵魂有趣,那么她就把灵魂里偏执、暴力、阴暗、强势、自私一面展现给她看,所以她刚才把陈诗推到转椅,那样不温柔地对待她,可是陈诗并没有就此死心。

难道,难道陈诗是对她的身体感兴趣吗?

既然如此——那便脱了给她看。

看光了,兴趣就该消退了。

宋惊春开始敲门了,“陈诗,你在里面吗?”

陈诗正要说话,南舟伸手去解衣服纽扣了,从上到下,一颗不剩,全部解开了,只剩里面一件黑色内衣,她没有犹豫,伸手摸到后背,单手把内衣扣弹开了。

然后用只有她们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不用对我太好奇,你有的,我也有,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你想的那么好。”

她直接将衣服朝陈诗敞开,“看啊,让你一次看够。”

陈诗从南舟去解

陈诗拖着行李箱和宋惊春一起走了。

南舟这棵顽固的大树,望眼欲穿地扎根在窗前,从天亮等到天黑,再从天黑等到天亮,都没有把那个她亲手推开的小姑娘盼回来。

你问她为何要等,她只会摇头说不知道,点一支烟,烟头点燃情不自禁创作的情诗,她麻木地看着情诗在手里烧成灰烬,麻木地看着陈诗在她的世界里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