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前面直走到尽头,右拐。”

蒋云道了谢,在护士的帮助下牵走了套着伊丽莎白圈的小棕狗。

宠物门诊在走道中前方的两侧,住了几天院,经历了无微不至照料的小狗走两步路就累了。

牵引绳被拉到极限,蒋云拽了两下发现拽不动,一回头,oper像融化的橡皮糖,整只狗赖在了医院的地板上。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往回走几步,对地上的癞皮狗说道:“我数到三。”

癞皮狗无动于衷地打了个滚。

“接到oper了吗?”背后传来梁津的声音。

“接到了。”

蒋云无语地用下巴指了指,说道:“喏,想让人抱,不肯自己走。”

两人一狗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名医生从旁边的诊室出来,见到这个盛况,关门的动作一愣。

“您就是oper的主人吧?”医生解下口罩挂绳。

蒋云点点头。

“当时带着它来医院看病的人说她是您的家政阿姨,所以有些情况我需要和您再沟通一遍,”医生拿出手机,晃了晃他和蒋云的聊天界面,“一般情况下,狗狗吃大便是为了补充微量元素,也有可能是因为没养成定点排便的习惯。”

医生:“方便问下您一天遛狗的次数和时长吗?”

“早晚各一次,每次大概一个小时。”这是他跟阿姨商量好的频率。

“狗粮呢?每天投放的狗粮充足吗?”

医生说道:“在饥饿的条件下,小狗也有可能吞食自己的粪便。”

“充足。”梁津回答道,oper的饮食大多由他负责。

“两位的工作是不是很繁忙啊?”

“嗯,”蒋云看了看梁津,说,“他在家时间很少,我如果不加班五六点到家,加班的话八点以后了。”

“这样……”医生摩挲着下巴,看了眼梁津,目光又回到蒋云身上,“两位家长要是有条件,可以每周抽出一些时间多陪陪它。每只小狗的性格不同,oper是一只很渴望得到关注的小狗。”

梁津接过蒋云手里的狗绳,避开打针的位置,十分小心地将它抱在怀中:“谢谢医生,我们会注意的。”

oper趴在他肩上,伸着舌头哈气,一副很开心的模样。

梁津也很开心,蒋云看着他收不回去的嘴角弧度,不知道他是在礼节性微笑,还是因为医生的那句“两位家长”而暗自窃喜。

最后一桩心事告一段落,哪怕此刻立马启程蒋云也没什么不舍的了。

他的行李还在魏疏家,但梁津显然在往反方向——临近松江的大道上开。

“你有几件衣服落在我那了,”他直视前方,语气淡淡的,“似乎家里还有多的行李箱呢。”

蒋云闻声笑了一下,没点破梁津的心思。

明明再过一晚就要离开,他心底半点别离的情绪也没有,平静得像不起风的湖面。

抱着狗开了门,oper舒舒服服地躺进它的小窝,蒋云鞋都没换,上身一轻,整个人坐上玄关的置物架,下一秒一个吻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亲得他有些窒息。

“梁津……唔……”

秋冬交替,他们都穿得很多,梁津披着一件大衣,黑色的,和内里的西装是一套。

大衣被脱下来垫在蒋云身后,仿佛天鹅交颈,他抚摸着梁津滚烫的耳根,舌尖一退再退,还是被人勾缠着不放。

唇舌分离,梁津擦去他眼角的生理泪水:“不舒服吗?”

“不是……”蒋云磨蹭着那片薄唇,揪紧面前的衣领,“别停。”

他实在很喜欢和梁津面对面地相拥。

有关前世的记忆里,也不是没有背对着做的经历,但他总会没安全感地把床单抓得乱七八糟,或者反手在梁津的臂膀留下长长的挠痕。

屋外天色渐暗,屋里的灯一片漆黑。

蒋云盯着天花板,感觉它好像塌下来了一般,碎裂的砖瓦压在梁津身上,然后梁津和砖瓦一起将他埋进柔软的被褥里。

再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更密不可分了,梁津的鼻尖蹭过他的侧脸,低喃道:“阿云……一起走好不好,你带我一起走。”

蒋云空白了一会儿,心想这太不现实。

离开是下策中的下策,是他迫不得已的选择,梁津刚被委以大任就想撂摊子走人,集团董事会成员第一个举双手反对。

思绪转回来,梁津未必不清楚这一点。

动/情时说的话不能当真,尽管他也很想带着梁津私奔。

他将梁津的脖颈拉近,轻轻吻了吻那颗眼下痣。

蒋氏的发布会在第二日早上八点,蒋云五点半起床,提着昨晚扶腰围观梁津帮他收拾好的行李箱,上了专程过来接他的那辆白色商务车。

“白港机场。”

“请系好安全带。”司机侧过脸叮嘱道。

听到这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