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你不可以乱吃飞醋。”

“嗯。”裴延从喉咙里不甚清晰地应了一声,随后低头靠在了青年肩背上。

乱吃飞醋么?

可不管是记忆里还是现在的自己,内心都是酸涩一片,妒火也毫无熄灭的痕迹。

事实证明,在这种事情上,他就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会轻而易举被嫉妒、愤怒和不安填充。表面装得再冷静,也无法掩盖这一点。

静寂之中,裴延抵着青年后背紧紧抱住他,半晌过后,他抬起头,眼里翻涌的暗色没有任何消减。

“星星。”

“嗯?”

牧星朗刚应声,下一秒,他猝不及防被男人带着倒在了床上。

他是趴着倒下来的。

男人随后覆身压在他背后。

牧星朗:“……”

多么熟悉的姿势啊。

“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没有谁,就是你,你想起来就知道了。”

裴延不信,他有自己的直觉,那个男人是他的威胁,他会把星星抢走。

“撒谎就不乖了。”男人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顺着他的手臂向下捏住了他手心。

那一瞬间,裴延脑海又出现一幅画面。

昏暗的走道上,青年站在房门口怔怔看着他走过来。

“把手伸出来。”

青年不明所以,但依旧很听话地把手伸了出来。

啪、啪、啪。

连着三下不轻不重打在手心,他震惊地抬眼,脸上全懵了。

“知错吗?”

他又打了他,但是这一次青年委屈得红了眼眶。

他把人打哭了。

裴延想到记忆里青年的样子,不禁泛起丝丝心疼,同时又觉得他犯了错就该好好惩罚一番。

青年被他握在手心的指骨如上好的玉制品一般,让人爱不释手。品玩许久,胸腔那股四处冲撞的邪火依旧燃得旺盛,裴延不由再次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星星,我不怪你一时受人引诱,要怪只会怪我没本事把你守好。”

“告诉我,不然我一辈子也无法安心。”

他的语气跟往常似乎没什么不同,低沉冷淡的嗓音中却又像压抑着什么,“我怕他将你抢走。”

牧星朗心头蓦地一软,用力握了握男人的手,认真对他说道:“裴延,我向你保证,没有人可以抢走我。”

裴延迎着青年专注的目光,那里面黑亮澄澈,映出的是他的影子。

他的眼里只有他。

裴延将头埋在青年颈侧,他想,他该相信他,但记忆告诉他不对,他必须用尽一切办法把青年看紧,否则他不会跟他结婚的。

他不跟他结婚,要跟谁结婚?

骆深?

不。

不是骆深。

是霍深。

是啊,一直都是霍深,明知道他和星星有了婚约,却还犹如土匪一般强行介入他们中间。

“那次我打你手心的时候说过什么?”裴延抬起了头看着青年问道,还不等青年回答,他又自顾自答道,“我说,成为夫夫后,我会拥有更多的身份便利,到时候惩罚就远不是打手心这么简单。”

“而我现在就是你的合法丈夫。”

牧星朗没有意识到男人说这些话的深层含义,还在眼神亮晶晶地高兴说道:“你又想起来一些事了?还记得这么仔细,用不了多久肯定就能全部恢复了。”

裴延盯着他没有说话,随后,他松开青年的手,动作间,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牧星朗的表情从高兴到茫然,不知道怎么说的好好的,他就要脱他裤子了。

人都有直觉,他现在的直觉不太好,所以下意识攥紧了侧缝边缘。

男人一言不发将他的手掰开,“唰”地一下,拉着裤腿就给脱了个干净。

连保底那件也不给他留。

牧星朗不是没和他“坦诚”相见过,但现在的氛围和感觉都不对。

为什么要他光着屁股蛋儿趴床上和他聊天?

“你到底在干什么?”牧星朗问道。

“在告诉你成为合法夫夫后,我会用什么方法惩罚说谎的人。”

男人说着便抬手不轻不重地打了他一下,嗓音冷淡又透着无形的压迫,“那个人是霍深,你和他还有没有关系?”

牧星朗大惊失色,一股热流直往脸上涌,“你、你混蛋!你这样还像裴延吗?你脑子里一定掺了别的东西!”

呜,他怎么这么难。

一开始担心他问霍深,现在果然问了,可明明他们都是一个人,明明他从头到尾都只有骆深,他说谎也是为了他好,为什么到头来被罚的还是他?

他脑子有病的老公什么时候能好啊?

牧星朗有羞又恼,侧头对上男人漆黑平静的眼,清清冷冷的,仿佛倾泻不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