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也不知道沈不渝听没听见。

车在驶向未知目的地的路上,陈子轻被沈不渝拎着后脖子问他在江边落水的事,他眼皮一跳,立马就知道,那天自己被撞进江里,是这家伙干的,原因暂时不明。

沈不渝:“当时我在附近,听人说你水性很好,游得很快,正规学的?”

“谈不上吧,我就是在电视上看了看,找个河照着练的,估计是天赋。”陈子轻这么说,没暴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的游泳这个秘密。

沈不渝之后没再开口。

直到车停在郊外,早就停在那里的一辆车里下来个保镖,提着一个精美的包装盒走过来。

包装盒里是一份甜点,陈子轻稀里糊涂地被强行喂了一口,味蕾瞬间就被驯服。

哎哟,这好吃诶。

味道也有点熟悉,身体某处开关像是被打开,促使陈子轻不由自主地从沈不渝手中拿走勺子,自顾自地吃起来。

车内弥漫着奶油香。

青年唇齿张合间溢出香甜,嫩红的舌尖舔过嘴上奶油,留下一条甜腻的湿润,诱人去吃。

骚。

一个人再伪装也改变不了本性,敛之从不矫情做作,随意对人发情。

这勾引人的招儿既刻意又自然,火候可见有多到位,敛之哪会。

他要是会,他要是会,那我还有命活?

沈不渝一边直勾勾地盯着,一边在剩不太多的理性下若有所思,这人资料里的成长经历不详细,没交待很会勾搭男人这部分内容,社交圈提过最多的是为人真诚勤快,兴许是从前为了三瓜两枣迫于生计压抑了,现在有人养了,释放了。

“好吃吗?”

陈子轻口齿不清:“好吃啊。”

“那就给我吃完。”

沈不渝偏头看车窗外的秋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面色几经变换。

车里点了香,味道淡到难以察觉,是他找一大师买的,只要闻上一定的时间,借尸还魂者就会出现不适。

确定那种不适伤不到躯壳里的魂,他才暗中点上。

时间已经过了,身边人一直在吃甜点,不见丝毫异样。

沈不渝降下车窗吸烟,他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的查过出这个陈子轻车祸前的20年,没找出幕后操控者存在的蛛丝马迹。

陈子轻车祸后就在商少陵那儿了,商少陵把人藏了三年,他人做不了文章。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两人单纯长得像。

他们明明某些方面截然不同,清晰地分辨出是两个人,陈子轻却又能在不经意间露出和敛之重叠的点,让人从他身上看到敛之的影子。

天生就是敛之的影子。

陈子轻被关在车里一上午,到了下午,沈不渝开车满朴城的转,最后将他带去一个墓园,他除了早上那份甜点就没吃过别的东西,沈不渝更是一天什么都没吃,滴水未进,整个人很不正常。

不想把人刺激到,陈子轻全程都尽可能的降低存在感,让去哪就去哪,什么都不问。

然后就这么站在了一个墓前。

陈子轻从没想过他能体会到给自己上坟的感觉,他头皮都炸了。

此时天色已黄昏,陈子轻打了个抖:“这,这是……”

沈不渝坐到墓前:“不识字吗?”

陈子轻往墓碑上细看。

一个相册被放在他脚边,他怔了怔,蹲下去拿起相册。

里面是墓主人的人生,有些是拍下照片洗出来的,记录着这人从少年成长到青年,每个瞬间的他都在笑,没烦恼,没不开心的时候。

陈子轻不知道的是,墓主人的苦难哀伤挣扎都被沈不渝摘掉了,有人特地拿相机拍下来过他的痛苦折磨,沈不渝把相机给砸得稀烂。

沈不渝看他的眼神充满冰冷的探究:“现在知道商少陵为什么把你留在身边了?”

陈子轻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替身嘛,他懂,听过这类小说。

商少陵对他一见钟情,三年来费心医治他,让他苏醒,陪他康复,照顾他衣食住行等等,这一切都说得通了,不奇怪了。

那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陈子轻心口不疼,也不失望,他只是在想知道真相以后肯定没法装不知情,后面要怎么跟商少陵相处呢?

摊牌以后,商少陵能别把他当浮木,放了他吗?他感慨:“人都有念想,我理解。”

沈不渝踢他的脚:“你不生气,不嫉妒,不怨恨?”

陈子轻匪夷所思地看了男人一眼:“说什么呢,我哪配啊。”

不是在装,也没怪里怪气,是实话实说,尤为真诚。

沈不渝掐他的脸,把他的嘴掐得撅起来:“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墓碑上的人在看着,陈子轻眼一瞟就跟“自己”打了个照面,怪不自在,浑身毛毛的:“我能回去了吗?”

“回去?”沈不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