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讲究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学校有几十个社团,活动花样百出,还请媒体上电视台。学生会大小事都要管,所谓的有裁定决策权的优等生们,连个午休的时间都没有。

陈子轻在走廊碰到学生会的人,领头的那张神颜分外醒目,每走一步都是摄影素材,他靠边站,让他们过去。

学校每个教室的墙壁玻璃都占三分之二,里面亮堂,走廊宽,七八个人并排来回跑都不会擦到对方的胳膊。

因此,对面的人根本不需要靠边。

太假了。假到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想要吸引学生会的注意。

谢浮微蹙眉,这家伙怎么不在老季面前浮夸扭捏,只对他这样?他的目光慢慢下移,落在小狗一条卷起来点有点乱的校服裤腿上,这让他眉心纹路骤然加深。

“顾同学。”谢浮停步。

罚站状态的陈子轻:“……”叫我干什么?

他装作在想学习上的事,嘀嘀咕咕地背着公示朝教室方向走。

谢浮眯了眯双眼。

副会长说:“那同学没听见,需要我叫回来?”

“不用,没什么事。”谢浮说完,随即迈步离开。学生会其他人眼神短暂一交流,纷纷跟上他的脚步。

……

开会的时候,谢浮一只手支着额角,一只手的指间落了支钢笔,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绕着转。

一个两个的偷偷拿出手机,拍他转笔的手,私藏或发短视频。

这辈子要是牵不到,活着有什么意思。

笔停了。

谢浮闭着眼轻仰头,像在等人吻,实际是在思虑这个会还要开多久,怎么天天都有事,天天都这么无趣,那截裤腿第三次在他眼前浮现时,他划亮手机打开微信。

没翻到人,想起早就清出去了。

可以找阿帘提醒裤腿的事,但有引起误会的可能,不值当。

谢浮将手机息屏,不整齐的人和物多了去了,何必集中在那一点上,他选择以毒攻毒,在会上搜寻各种杂乱,逐渐麻木。

教室里很安静,陈子轻找迟帘讲题。

迟帘刷刷写完步骤,把笔一丢,趴桌上睡觉。

没有一个动作是多余的。

陈子轻回到座位上捋迟帘的思路,迟帘的字很好看,笔锋凌厉狂放,像是他自创的字体,不是瘦金体。

身后传来鞋底摩擦地面的拖拉声响,陈子轻抬头,迟帘走到讲台上面,手拿粉笔在黑板上画了条横线。

陈子轻小声:“迟帘,你要给我讲题吗?”

迟帘被他那声很少叫的称呼给刺激得失了理智,当场顶他一句:“讲什么题,没看老子在装逼?”

陈子轻:“……”

迟帘后知后觉自己跟他说话了,唇一抿,抛下粉笔大步去了厕所。

陈子轻后脚进去,迎着他提防戒备愕然的复杂视线说:“你中午吃没吃好,胃疼不疼?”

迟帘窝火,他把陈子轻拎到门后,抬脚踹上门:“顾知之,你在厕所问我吃没吃好?嫌恶心不死我是吧,是不是要我吐出来给你看?”

陈子轻怔怔地说:“你总算像平时那样对我了。”

迟帘一哽,别太爱了,顾知之。

靠,他本来想的是,不知道怎么搞就先冷下来,冷下来再说。

冷个屁,又燥上了。

青春期火气大,一点就着,不点也能自己滋滋冒烟。

迟帘低头弯腰,气息打在眼前人的脑门上,他僵着,不知在想什么。

陈子轻说:“你不撒尿啊?”

“要你管。”迟帘隐约做了个深呼吸,他皱眉,厕所里自带的大气味都吞不掉顾知之身上的香皂味,“假请完了回来上课就好好上,课间休息时间既能复习也能预习,别乱跟人瞎几把乱扯闲篇。”

陈子轻想到什么:“你说班长?”

迟帘颇有几分可疑地跳脚:“我说了吗,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了?顾知之,你少鬼话连篇。”

陈子轻为了照顾他的脸面,默默换了个话题:“你今天还会给我布置作业吧?”

“看我心情。”

迟帘给他布置的理综作业不是外面买的资料,也不是网上找的题打印出来,是自己出的,为的是针对他的基础,目前以初中知识点为主,慢慢才能到高中。

陈子轻又问:“那三张符,你看没看到?”

“没看到。”迟帘松开他的校服,退后一步,嚣张地撇着唇笑。

陈子轻说:“你不要骗我,我很容易相信人的。”

迟帘冷冷一嗤,快拉倒吧,真正的骗子是你,老子快被你骗得连最宝贝的东西都要没了。

“符是你用的吗?”陈子轻的遗愿清单没增加,他只用关心迟帘,“人的直觉是很灵的,当你去一个地方感觉不舒服的时候就说明磁场不对,要立刻离开。”

迟帘打断:“我跟你上的是同一个网,冲的同一片浪,你在网上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