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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我寻思了一下,指着电饭煲,“锅里还有些隔夜米饭,我给你做个蛋炒饭?”
“大米,生的。”
我从厨房的柜子里拽出半袋子大米。木利接过,把米粒均匀撒在桌上,闭目想了几分钟,自己“嗯”了一声,双手像蝴蝶穿花,开始拼接组装起各种小部件。
月野和小慧儿还在忙着“你胖我瘦”、“我白你黑”,我们几个男的倒是看得饶有兴趣。也就半个多小时,桌上原本互不相干的物件渐渐有了轮廓,直至变成一幅异常精致的虎丘山微缩实景,唯独缺了斜塔。
木利找了块巴掌大小的方木,戴上放大眼镜,用木刀切割雕磨成一厘米长短的零件,组装成斜塔形状,郑重地斜插进米粒堆成的虎丘山巅。
“虎丘斜塔,八角七层,借地势之力,依自然而成。以塔体自身重力为机关枢纽,以倾斜角度为机关开启,以地下水流为机关动力。这就是墨家机关术里最玄妙的‘八门七转术’。”木利哪还有平时老实巴交不善言辞的样子,眼睛泛光、满脸兴奋地侃侃而谈,“此术是墨翟参照八卦、星宿,结合上古算术,苦研十八年而成。八门为‘生、死、杜、休、伤、景、惊、开’,七转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也就是北斗七星。此术内含一百零八种暗扣,哦……也就是机关开关。只有一个是真的,触碰其余开关,会对应出现不同的现象。”
木利的讲解,我和月饼没什么理解障碍。倒是黑羽和杰克,听的云里雾里还要装作“嗯,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的样子,就有些疏于演技了。
不过呢,我还是有些意外。本以为陈木利作为鲁班传人,又在武汉和墨无痕以机关术相斗,多少能懂些墨家机关术,所以才把他喊来,也不指望能有多少收获。哪曾想到,这不仅仅是“懂些”,简直就是站在墨家机关术天花板的男人。转念一想,“最熟悉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鲁墨二族争了几千年,相互了解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
“木利,你的意思是说,”许久没说话的月饼摸摸鼻子,“只要找到正确开关,开启机关,斜塔里的暗道就会打开?”
旁人没有察觉出月饼的异样,可是我心头一凛,扫了一眼月饼。他的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兴奋,甚至连声音里,都透着强行压抑地期待。
我打了个冷战,透体的寒意炸起成片汗毛。因为,我想到了,一件,这几天,从未,想过的,问题!
站在我们面前的月饼,是不是真的月无华!
我昏迷在铁铃关,直到月野她们赶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只有月饼知道。换个角度说,他如果是假冒的,也只有他知道!
想到这一层,我对月饼的疑惑以及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似乎有了合理的解释。但是,却又推翻了我对整件事的模糊推论!
“月爷,机关开启的暗道,不在虎丘斜塔。各位,请掌眼。”
木利缓慢的语调在我嗡嗡作响的耳边忽远忽近,月饼熟悉又陌生的侧脸,在我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我有些呼吸急促,冷汗带着更恐惧的内心疑问,从额头大片冒出:“如果他是假的!真的月饼,在哪儿?”
“南瓜,你怎么了?”杰克察觉到我的反常,在耳边小声嘟囔,“其实,我一句没有听懂。你也一样吧?是不是感觉在月野面前被月无华抢了风头?”
我挤出一丝笑,捶了他一拳:“想啥呢?不是我针对谁,在座的各位,我要是不懂,那就真没人懂了。对吧,月公公。还记得咱们上大学那会儿,闹鬼老宅的阴脸老婆婆那件事儿么?”
“南少侠,说大话可别闪着舌头。”月饼扬扬眉毛,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晚要是没我在,恐怕南少侠的……”
我大窘:“打住!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还有啥好提的?”
“月饼,那晚阿瓜怎么了?”木利拼装墨家机关阵,小慧儿不感兴趣,这会儿倒是很有兴致,“说说嘛。”
“南君,咱们之间,还有什么隐瞒的呢?”月野也来凑热闹了。
女人啊!该死的八卦心!
我松了一口气,心说惭愧,居然怀疑月饼的真假,连忙岔开话题:“木利,你赶紧让我们掌眼啊。”
木利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板动袖珍斜塔。也就过了秒钟,很轻微地“咔咔”声响起,虎丘全景的微缩实景,竟然出现了很奇妙的变化。
木利手巧话少,拙于表达,“唧唧复唧唧”地向我们解释“八门七转术”的玄机,其中又夹杂着许多木匠口语、鲁、墨两门的若干专业用语。我听得都费劲,要是全文记录,估计能写出一篇《论中国古代机关术与现代机械运作原理之间的必然联系》的论文了。
所以,我尽量详细地简单描述,各位读者朋友看着也得劲儿。
整座虎丘山,人工建造还是天然形成,这事儿没有考据,暂且不谈。而“八门七转术”巧妙结合了整座山的高度、地形、地下水流、湖泊所构成的独特重力原理,建造了一座匪夷所思的机关阵,不知是该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