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已经洞察我和六安的所有举动。”

岑青茗嗤道:“你如此设局,看着我在你局中轻声哄你诱你,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觉得很有成就?”

“怎么会?”李元朗苦笑。

他若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就不会有后面的希望破裂。

他那时候,是真的以为岑青茗是要跟他好好过了。

“岑青茗,我也是人,我也会心痛,我知道你定然会觉得我早有预谋,还会疑心连你手里的药也是我换的。”

“你会这么想无可厚非,但我从始至终没有插手过你一件事。”

“当然你信不信也随你。”李元朗淡声道:“因为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会选择将你捆在我身边,但这次我没做,我也不会认,我放你走,不过是想看看你离开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元朗盯着岑青茗,两人眼里互不相让,只是不知怎么的,岑青茗觉得此时的自己在他眼里像个笑话。

“我就是想知道你离开我以后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李元朗看着岑青茗嗤道:“然后呢?你离开我只是为了来这个歌舞坊里面做个打杂的,现在甚至都到了进房间服侍客人的程度,这就是你离开我之后想要的?”

“为了去给别人为奴为婢?”

听着这和荀玮刚才一般无二的话术,岑青茗不知怎么笑出了声。

“你们两个,还真是好兄弟。”岑青茗摇头,已然不屑解释。

“你觉得我理解不了你?”李元朗笑:“不,你错了,岑青茗,我是没法理解你对我的感情,可你的为人,你的处事想法,我了解的一清二楚。”

“你不信?你无非是觉得我看不起她们,觉得我自大又狂妄,可她们多是一些无父无母的孤女,你是吗?她们或贱卖至此或走投无路,岑青茗,你是吗?!”

李元朗低吼:“你拿什么跟她们比?你母亲尚存,你亲友尚在,还有我,我一直在你身边,你为何还要去那处奴颜婢膝!”

岑青茗红了眼,怒道:“李元朗,你别以为自己很了解我!”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吗,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如此高高在上。”

“你凭什么觉得万事皆由你把握,你又凭什么觉得你将我绑在身边,我就会愿意跟着你。”

“奴颜婢膝怎么了,我努力生活,我自食其力,我在那处再怎样也比在你府上自在!”

“李元朗,你若觉得你一直关着我就能让我回心转意,你就做梦去吧你!”

岑青茗胸膛不断起伏,也是气急的样子。

李元朗却沉默了下来。

此刻恰好李圭在车外悄声说到了地方。

李元朗将车门打开,先行下了马车,等岑青茗走出来的时候,又将手递给了她。

岑青茗并未接受他的好意,自顾自下了马车。

李元朗也没介怀,只是下一秒,将从马车里带下来的大髦不容置喙地披在了她身上。

岑青茗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李元朗靠在马车,看着鸣翠和鸾翠跟在岑青茗后头进了李府。

李圭一直跟着车,一路上也听了些只言片语。

他小心翼翼站到李元朗身边劝道:“大人,不是说好,不生气的吗。”

李圭盯着李元朗的脸色,见他没有拒绝交流的意思,又道:“您明明不是这般想要的,又为何要将岑姑娘推的越来越远呢。”

其实之前,大人在听卫风说她即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从府里湖底离开的时候,就动了心思放岑姑娘走了。

那可是大半夜,天寒地冻的,姑娘家家,从结着冰的湖底离开是要有多强大的决心啊。

大人当时知道后就在书房枯坐了一晚,下了决定,就是没想到岑姑娘后面的手段……

不过若六安当时取来的真是迷药,可能岑姑娘此刻就真的在了外头。

李圭现在想来,更觉造化弄人:“大人,您寻岑姑娘回来,不就是想问个明白吗,等岑姑娘气消了之后,你们再好好聊聊,若有误会,我们就解释清楚,若有芥蒂,我们就……就消除芥蒂!

李圭再接再厉:“岑姑娘总有一日会明白您的真心的,何况,岑姑娘也是喜欢您的。”

其实对李圭来说,大人和岑姑娘当真不太合适。

成婚过日子,不就图个稳稳当当和和美美吗?

哪有人像他们二人打打杀杀吵吵闹闹的。

但岑姑娘在大人心中的分量又实是重要。

就说岑姑娘离开的这几天,大人何曾如此寝食难安,消瘦憔悴成这样。

岑姑娘可能没注意到大人的样子,但李圭日日陪在大人身边,知道他心中的煎熬,这短短时日,朝中闹腾的厉害,家中也冷清的厉害,大人一忙就忙到深夜,每次怎么送去的食盒就是怎么送回来的。

几乎碰都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