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成功地为朝廷挖出了一个内奸,这个内奸深植朝廷内多年,殆害无穷。」

谢大学士这次疑惑不解了:「他不是三万大军全灭吗,怎么又打了胜仗?我看陆嘉学都要弃他这枚棋了。」

陆嘉学玩儿政治是很成熟的,当时他接到了线报。魏凌集结上下西路三万兵马在平远堡全灭,甚至都没有上报监军之后,他就知道英国公已经没有救的必要了。保他只会让皇上不快。陆嘉学不会为了无赶紧要的人做费力不讨好的事。

后来也不知道他抽什么风,又保了他一回。

徐渭接着笑了笑:「魏凌这次是厉害了,别说陆嘉学,我等都被他骗了去。后面肯定有高手在给他出谋划策,不然他魏凌一个武将,哪里来的这么多计谋?那内奸与瓦刺勾结,引魏凌上了平远堡的当。他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居然将计就计让三万大军假死,随后又装成瓦刺人的军队混入敌营,生擒了对方的阿棘知首领。」徐渭说着有些感嘆,「此人心机之深不可测,要是有机会,我倒是想认识魏凌这位军师。」

罗慎远拿筷子的手一顿,随后夹了盘里一片卤竹笋。

谢大学士哈哈一笑:「你如何知道朝中有内奸的?」

徐渭又示意罗慎远,罗慎远就放下筷子道:「谢大人,此事实在好猜。要不是出了内奸,魏凌中埋伏之时就在平远堡,平远堡地处大同,他甚至可以直接向大同总兵求援,再不远还有山西总兵、太原总兵在。足见是因为有内奸在的缘故,甚至可以推测,这名内奸就在大同。且魏凌回京城这般谨慎,甚至连皇上都没有惊动,可见这名内奸不仅狡猾,而且手眼通天,京城之内都有可能对魏凌下手。」

谢大学士听了非常讚赏,跟徐渭说:「你这学生实在才思敏捷——我家有个孙女,最是敬佩聪明人了。要是让她知道了可不得了。」

「他的确厉害。」徐渭对自己的门生颇为满意,跟谢大学士说,「工部侍郎九月就要致仕了。我等打算为他筹谋。」

谢大学士又被自己这个老友给吓到了:「不是说上次请命大理寺卿的事,皇上还没有应允吗。你们居然看中了工部侍郎的位置——我说你可要悠着点,他才入官场多久!寻常进士这时候还在熬庶吉士的资历呢。」

「有何不可。」徐渭道,「举官让贤是常理。」

罗慎远默默地听着两个老傢伙的对话,只吃他的菜去了。

老师口味果然刁钻,这家滷肉铺的卤料是很特别。也很合他的胃口。

但宜宁就从小不喜欢滷味,她总觉得有股怪味。

刚才是吓到她了吧,情之所至,就是他……一时也克制不住了。

干清宫内,皇上听了魏凌的回话简直是震怒:「……简直就是胆大包天!竟与瓦刺部勾结,在京城之中还有行刺之事。」

魏凌半跪在金砖地上,他继续道:「两个副将微臣已让人将他们收入刑部大牢,若不是京中行刺,也不会让那阿棘知趁乱逃跑。微臣调粮草军饷,也曾向陆都督上了摺子的,但这摺子却根本没有递上来。微臣万般无奈之下才出此策略。皇上若是要怪罪,微臣也是谨遵圣言的。」

皇上立刻去扶魏凌起来:「此话严重。你立此大功,我怎会罚你!」说着叫了内侍进来,当即就拟了圣旨,赐了他黄金三百两,白金两千两,良田一千亩,钞一百锭。

英国公爵位进无可进,皇上想来想去,觉得遗憾:「你母亲已经是一品诰命,要是有个夫人,倒是此时可以升诰命了。」

魏凌笑着说:「皇上对微臣已经是皇恩浩荡,别无他求。」

「你俘虏了阿棘知,也不告诉朕一声。差点惹得朕冤枉了你!」皇上朗笑道,「后日朕在宫中设宴,你可要携家眷参加!」

魏凌应喏,当场领了封赏的圣旨。

皇上又对站在一旁的内侍道:「一会儿去请陆嘉学到朕的南书房来。」说罢沉着脸回了南书房去。

内奸之事只能锁定在几个总兵身上,究竟是谁还要细查。但皇上心里肯定是非常不舒服的,请陆嘉学就是过来一起商议的。

魏凌在皇宫内熬了一夜,出来的时候天际已经泛白了。大雨也早就停了。

若不是罗慎远在背后谋划,也许他此刻真的已经成了一抔黄土吧。

他看到一顶熟悉的轿子停在干清宫外。

皇上待陆嘉学极好,甚至赐他在宫内坐轿的殊荣,这就是陆嘉学的轿子。

此时帘子挑开,陆嘉学正静静地坐在轿子里等他。

魏凌向他走过去,看到陆嘉学手里盘玩着一串暗色的佛珠。他记得这是陆嘉学送给宜宁的那一串,竟然又回到了他手上。

陆嘉学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回来就好,此时该回去跟家人团聚了。」

魏凌站定道:「都督,当年我可是提着脑袋跟你立下了这等从龙之功的。我出事之后,若不是小女苦苦相求,你也不会帮忙吧。这般是不是太过无情了些?」

陆嘉学从轿子里起身,背手看着起伏的宫殿,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