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坐上车就拿着手机刷新闻,葬礼上那场斗争没传得沸沸扬扬,网上几乎都没什么声音,显然是被上流社会的群体掩盖了。

一条利益链上不知捆着多少企业和家族。

陈子轻是不关心的,除非这方面牵扯到支线任务二。他刷了刷短视频,靠着椅背看车窗外的夜景。

旁边的林疵在接电话,讲的是英文,陈子轻听得懂。

林大少爷没想到小和尚有这水平,他没防备地和大洋彼岸那边的友人说笑,开庸俗下流的黄腔。

陈子轻也没想到林疵是个典型的富二代,会做事,更会玩。他瞟了眼林疵的右小臂,想着再看一下,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会没来由的抵触那道疤。

林疵发觉小和尚的视线就结束了通话,他侧过身,抬了抬下巴,示意小和尚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

陈子轻便道出目的。

林疵意味深长:“下次再给小师父看。”

陈子轻说:“贫僧现在就想看。”

搞不清是哪根筋不对,非要林疵不快。

林疵没生气,反而感到新鲜,他搭着座椅背靠近几分,笑意深情:“那你跟我回家,我给你看。”

陈子轻闻着林疵身上的香水味,鼻子皱了皱:“在车里不行?”

林疵笑说:“不行。”

陈子轻目视前方:“那贫僧不看了。”

林疵也不就着这个事不放,他看起来脾性很好地笑了笑,叠起长腿和小和尚一样直视前面。

半个多小时后,车开进陌生的街区,司机识趣地下车,找个地方抽烟。

陈子轻脸色不好看。

林疵打开他那边的车门,安抚道:“别紧张,我带你去吃东西。”

陈子轻在车里不下来:“贫僧不吃。”

“来都来了。”林疵笑着说,“小师父赏个脸?”

陈子轻看手机上的时间:“林施主,贫僧真的不吃,你想吃就自己去吃,别拉上……”

年轻男人弯腰把头伸进来,面孔还是笑着的,却给人一种已经在失控边缘的感觉。他嘴里说出的话格外的温柔:“那我吃,小师父坐对面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陈子轻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抿着嘴下了车。

林疵带他进餐馆:“小师父别担心,都是素食,不会让你破戒。”

失忆了似的,忘了自己刚才在车边说了什么话。

陈子轻没给岳起沉打电话发信息,还不到那地步,他吃了点素食就放下筷子。

每道都尝了一口。

对面的林疵把一桌素食全吃完了,他心情很好。

当他发现小和尚在偷瞄桌边的小提琴手时,脸色骤然就冷了下去。

小提琴手的手在抖,琴音也跟着抖。

“怎么搞的,”林疵开口,“一首曲子都拉不好,平时不练吗,这样就敢上班,去把你的经理叫过来。”

陈子轻望了望快哭了的小提琴手,他插了一嘴:“林施主,可以走了吗?”

林疵二话不说就不再找小提琴手麻烦:“可以了,我送你回去。”

他们出餐馆的时候,迎面进来一群人,那群人认识林疵,对方上前吹捧奉承。

混在里面的小白鸽让陈子轻眼熟,他一下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小白鸽无声地喊出“林少”,泪眼婆娑,好不痴情。

陈子轻瞥了瞥与大佬们谈笑的林疵。

小和尚明明什么都没说,眼神也没什么含义,林疵却有种被当众指责的感觉——私生活混乱的人,这么不干净,脏死了。

陈子轻靠边站。

林疵盯着朝他走来的少年,短时间内没跟哪个对上号,毕竟他身边来来去去的玩意儿太多,隔一个礼拜就会模糊。

少年看向小和尚,林疵才想起来他是自己找过的替代品。

那伙人暧昧地笑笑。

“林少,这小孩你还要啊?你要的话,我们就不带着了。”

林疵在心里谩骂,他面上带笑:“误会。”说着就去拉快退到角落的小和尚。

陈子轻被小白鸽瞪着,不知想起了什么,目光里就多了妒恨。

“是你。”小白鸽冲上来,“我早该知道你——”

林疵掐住他脖子,用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警告:“舌头不想要了是吗?”

少年惊骇地白了脸,他张大嘴巴吃力地喘气,企图薄怜爱的眼泪都不敢再往下掉。

林疵一个眼神,那伙人就把吓坏了的少年半拖半扯走了。

陈子轻看着让他越发反感的林疵。

林疵拿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掐过人的那只手,他没事人似的笑,语调柔和:“小师父,没吓到你吧。”

陈子轻咽了口唾沫:“林施主,贫僧自己打车回去,不用你送。”

林疵看着头也不回,脚步匆匆往外走的小和尚,啧,还是把人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