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高二那年谢应祈问他是不是喝醉了只是想讨一个能安抚的拥抱一样,他知道自己很好哄,现在就也只需要一个拥抱就足够了,于是他说着,又往谢应祈身边走近了一步,两人几乎挨在一起。

只是谢应祈好像没有意识到,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沈页忽然觉得这个人一点都不懂他,谢应祈好笨。

于是他挣开了对方的手,一手抓着他的衣服,一手扶着他的肩,直接凑上去在他唇边亲了一下。

可是他亲完之后也还是气的:“谢应祈,都怪你,我们寝室的门禁时间已经过了,我现在回不去了。”

直白

沈页于是十分顺理成章地坐上了谢应祈的车,一辆黑色的奥迪s6,车内干干净净,也没有多余的香水味,沈页容易晕车,对这一点表示十分满意。

晚上这边没有多少车,更巧的是一个红灯都没有被他们碰上,窗外路边的路灯一束一束路过,车子的隔音效果很好,于是便衬得不说话的二人更加静默。

直到谢应祈开口:“送你回学校?”

他语气里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沈页都有点分不清这人是认真的还是在逗他,只是觉得自己刚刚上车前对他说的那句话是白讲了。

“可以啊。”沈页于是肯定了他的提问,道,“我现在回学校,今天晚上就凑合在寝室楼下的花坛里面睡一晚,你要去帮我找一找哪一块草地最软吗?”

随后他头一撇看向窗外,心里愤愤,谢应祈不会是出门一趟就把脑子落在那一边忘记带回来了吧,这么明显的话里有话和此地无银都听不出来。

事实上,谢应祈全都能知道,只是觉得今天晚上的沈页在嘴毒的同时格外口是心非,事实上这人又说不出什么狠心的话,像一只戳在他的点上来回蹦跶的小猫。

还是一只只要稍微碰一下就很容易就炸毛的小猫。

“那还是别了。”谢应祈回答道,“等会儿你感冒了怎么办?”

沈页又问:“所以你带我回家吗?”

谢应祈顺着他,回答得十分自然:“对啊。”

“但是你还没有回答我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和我说话,还有昨天在幼儿园的时候。”沈页逮到机会就开始翻旧账,继续道,“谢应祈,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问得认真,但是改变不了这是一个幼稚又较真的问题,只是这话先从沈页的嘴里说出来,随后又到了谢应祈的眼中,那便和撒娇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唯一的一丁点不同就是,撒娇的沈页会害羞而且很好哄,这个时候得多费点功夫。

“当然认识你。”谢应祈看了他一眼,对方气鼓鼓的样子把脸颊肉都挤了出来,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捏一捏。

想了这么久的人,怎么会不认识呢。

昨天程妙,也就是范经的爱人,在做饭的时候不小心被蒸汽烫伤了手,于是他才被临时差遣去幼儿园帮人接小孩儿。

其实他回来之后,是想先把开在城东的店弄好,然后再去找沈页的。这些年他跟着范经一起合伙开了几家酒吧,一开始他背着债,所以前面的大部分时候都是范经出钱他出力,后面债务渐渐还完了,也有了关于这方面的经验,于是便有了回来这边开分店的想法。

最重要的是稳定下来,虽然他凭着这两年的积蓄买了车买了房,但是比起沈页他们家却还差得远。

他以前也很天真地想过两个人在一起只需要相互喜欢就够了,可是到了后来才发现,其实远不止这些。

沈页可以活在童话里,但是他不能。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预想中的重逢来得这么突然,明明只是一次很普通的机会,在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好的前提下,他就是在偶然里又一次碰见了这个人。

他想起在小巷子里面碰到沈页的那一次,那个时候的沈页太胆小了,怕黑怕狗怕走夜路还怕他,他当时觉得这人很没由来,但是后来想想,他似乎没有见过这么真诚的人,所有感情的流露都纯粹得要命。

也叫人喜欢得要命。

他站在幼儿园门口不知道看了多久,心里想着沈页好像什么都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当沈页伸手整理小红花哄范音音的时候,他又觉得有点违和,明明这人自己都还是一个小孩儿,怎么现在却在哄别的小孩呢。

直到对方顺着看过来望向自己,他忽觉不平静,心跳好像正好补齐了那年漏掉的一拍。

但是那个时候他没来得及打招呼。

都说母子连心,范音音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见妈妈不在便急着问他妈妈在哪,他顺嘴回答了句医院,小孩于是着急了,吵着闹着催叔叔能不能快点去找母亲。

而那个时候沈页已经被新一轮小孩儿围住,看上去似乎一时半会儿也脱不开身。

“那是范经的小孩。”谢应祈不知道为什么,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沈页回复他,“范音音和我说了你是他叔叔。”

“那今天呢。”沈页一边